南烟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胸口钝钝的痛。
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扶起她,“郡主。”
南烟微微点头,“几时了。”
“回郡主,如今已至辰时。”丫鬟垂首答。
珠帘晃动,雍王太妃走了进来,听细细低语声,连忙疾步而来,“晏晏。”
南烟抬头,眼中温柔凝蕴,“母妃。”
雍王太妃坐在小墩子上,含着泪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连忙回头,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还把将饭端来。”
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成那个雍容华贵雍王太妃。
丫鬟端着粥而来,王太妃接过,“我来吧。”
她轻舀了一勺,南烟张嘴喝下,王太妃目光温柔慈爱,“还是同小时一样。”
南烟唇瓣笑容起,“母妃。”她轻唤。
王太妃将空碗放下,看向自己的女儿,目光触及她苍白的脸色时,眼中划过痛苦,“都怪母妃,若不是母妃让阮侬带你出府,你也不会遭此劫难。”
提到阮侬,她眼里闪过痛愤之色,显然是起了厌恶之心。
南烟轻叹了一声,眼神示意之下,小丫鬟们垂首行礼退出。
南烟握住王太妃的手,“母妃,我们不能因此中了奸人的计。”
“奸人。”王太妃低喃,如今女儿未因此而亡,也让她冷静了起来,“你是说……”
南烟轻轻点头,“当今世上想要女儿命的,想要雍王府消失的除了他还有谁。”
王太妃恨意陡生,“我就知道,”她神色有些扭曲,那是恨之入骨时的痛和失态,她有多爱自己的夫君,就有多恨如今天子一家。
她手指颤抖着抚上南烟的眉眼,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那个已逝的人,“晏晏,”她唇齿轻语,“母妃一定保护好你,不让你在受一点儿罪,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南烟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母妃,晏晏长大了,也该为母妃和王兄分忧了。”
王太妃闻言怔然,“晏晏母妃知道你一向聪慧,可是……”
南烟伸出手,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动作极慢的依偎进她的怀里,“母妃,晏晏不想永远躲在后面,母妃还记得晏晏幼年时,您曾说过的话吗,若我为男儿,必定不输父兄,可是母妃,女儿纵然是女子之身,也依旧能为您和兄长分忧。”
她抬起头脸色虽苍白,可那双眸子里却布满坚韧,清凌凌的目光,让王太妃有瞬间似回到了过去。
那时他也是如此,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华慕,我此生定不负你。”
她轻轻闭上眼睛,喉间如堵了棉絮,更咽着开口,“好,母妃信你。”
南宁瑜你看的没有,你的一双儿女,我培养的很好。
端清院中,阮侬眼里有着血丝,她手中拿着手帕,从眼下的青黑可以看出,必然是一夜未眠。
此时她不住的望着外面,几次都未看到熟悉的人影,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
少女情怀,她小心翼翼的在那个布满刀光剑影的宅院中藏拙,在继母手底下努力的保全自己。
哪怕满京传她懦弱无言,貌丑无德,只要能活下去,便是在难她都未曾放弃。
陛下的赐婚,让她受到府中的几个妹妹嫉妒,更是让继母险些咬碎了牙,可她身份已不同往日,因此便在恨怒,也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按理来说,她的父亲为从三品,是得不得这等婚事,可偏偏就是落于她家,其中的齪语,阮侬隐约猜到几分。
可继母不知,父亲更是不会同她说,只从父亲冷淡的神色中,阮侬就明白,她被家中放弃了,心酸吗,也许阮侬会有,可是她却绝对不会。
只是替那个傻姑娘不值,她有阮侬的记忆,知道她的生母有多好,那个姑娘终究是没能熬过继母面慈心苦的算计,死在那个小池塘里。
她初来时,也曾遭受了算计,现代她也才刚刚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刚刚高中的毕业的时候,天真单纯,对一切充满幻想,来到这里以后,八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只能装傻装笨的苟活着。
她一点点成长,突如其来的赐婚让她得以逃离,更何况,雍王的样貌又如此俊美,她怎么会不心动。
王太妃对她更是照顾有加,手把手教导她待人接物,不过半年她就脱胎换骨,可这一切如梦中花水中月,于昨夜彻底破碎。
看到南烟倒地的时候,她拼命的奔过去,最终还是没能挡住那一剑,如果不是南朝赶来,恐怕她也要命丧黄泉。
南烟命悬一线时,王太妃看她的眼神那么痛恨,那一刻她手脚冰凉,她被隔绝在沁晏院外不得入内。
浑浑噩噩的回来,从天黑等到天亮,也无人来知会她一声,愧疚和恐惧,让她几乎崩溃,如果南烟因她而死,哪怕活着,她也一定会生不如死。
脚步声响起,轻柔有力,阮侬抬头,就见贴身丫鬟慌忙进来,“王妃,王太妃和郡主唤您去沁晏院。”
阮侬一下子站了起来,“红袖,快。”只是她一夜未眠,本就心力交瘁,此时猛然起身便在没有撑住眼前一黑就向着地上载去。
“王妃!”红袖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抱住她。
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