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王家府邸。
府邸大堂内坐满了一群人,这些人自然是以王家和郑家为首,堂内气氛沉闷无比,人人垂头丧气,面带苦涩。
一郑家附属的商户苦涩道:“文兴坊刚才又有好几家商户私自开业了。”
堂内众人窃窃私语起来,面色惶然,其中有暴躁的商人喊道:“既然知道他们要私自开业,为什么不领人去阻拦?“
随后有人恨声反驳道:“怎么敢去阻拦?这些该杀的叛徒私自开业可是拜了那副总兵码头的,他们开业可是都有官兵保护的,谁敢去触这霉头,没看到这几日官兵杀人都杀疯了吗?”
一听到外面那些杀人如麻的官兵,众商户都脊背发凉,缩着脖子不说话了,乞活军现在可是有着赫赫凶名,说出来都可止小儿啼哭。
“两位家主出来了。”
堂内众人骚动起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来行礼,不过他们看到王崇训和郑仁阴郁的面容都是心下一沉。现在这局势连这两位都掌控不了,那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王崇训和郑仁分坐完毕,王崇训向郑仁颔首示意,最后环视众人沉声道:“各位,那陈诺仗着有兵马,假借平寇之名入驻徐州城后肆意妄为,放任手下兵马屠戮良善百姓,甚至于连钱家都遭至灭门之祸,徐州城遭兵祸荼毒,真是民不聊生呐。”
众人心头沉重,徐州兵祸着实让人担惊受怕,让人有着朝不保夕的危机之感。保不准哪天外面那些官兵就给你安个通贼的罪名就屠灭满门。
郑家家主郑仁补充,他面色难看,出声咒骂道:“更为可恨的是蔡、李两家,这两家胆小怕事,蛇鼠两端,居然背弃我等甘做那陈诺爪下鹰犬,正是因为这两家叛离,我们罢市联盟才遭到重创。”
众人咬牙切齿,纷纷破口大骂蔡文选和李芬这两个猥琐怯懦小人,这两人的叛变对他们罢市联盟绝对是致命一击,他们精心策划的罢市因为这两家已是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王崇训这时出声道:“方才我和郑兄我们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罢市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那陈诺从永安城调来了大批粮食和金钱,加上蔡李两家牵头大批商户开市,徐州城的市面如果已经趋于稳定。”
“继续罢市下去,我等除了亏损下去没有任何用处。”
众人吵嚷起来,这些人之所以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他们都是铁杆顽固势力,这些人除了经营商业这土地更是重中之重。
当初他们为什么要联合罢市,起因就是那陈诺强行清屯之策,联合罢市就是为了祸乱徐州城,用罢市逼压陈诺让步,不再清屯。
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罢市失败后,他们又拿出什么办法遏制那陈诺清屯势头,所以说罢市是他们的活路,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愿放弃。
王崇训皱着眉头看着群情激动的众人,他郎声道:“安静,大家都安静!”到最后他更是狠狠拍了几下案桌才让这些人暂时安静下来。
郑仁站出怒声道:“现在陈诺仰仗兵马大肆杀戮,其势头正甚,我们不可再与他正面冲突,当暂避锋芒。”
“钱家覆灭就是前车之鉴,要想不遭全家灭门之祸就当暂时停手,只要我们停止罢市,他陈诺还有什么由头责难我们?反正我们郑、王两家已经决定停止罢市,听不听我们的你们自做决断就好。”
陡然间,吵嚷的众人安静下来,显然郑仁恐吓威胁起了作用,郑、王两家决定停手,他们这些联合起来恐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王崇训见此不失时机地站出当红脸,他朗声安抚道:“各位,徐州之乱官府会管的,朝廷更是不会容许陈诺那般胡来,朝廷大兵过几天就到,等我们保得安全后我们再细细商议对付陈诺之事。”
“朝廷大兵会来?”有人不信提出了质疑。
王崇训信心十足道:“这自然不用怀疑,淮安府就距离徐州不远,史督乃是朝廷忠良之臣,他定然不会不管我等的死活,徐州全城安危的。”
安抚好众商户待他们离去后,王崇训整个瘫坐在椅上,痛快灌了一口茶水。郑仁上前问道:“王兄,你说史督真的会来吗?”
王崇训闭目养神,语气肯定回道:“我已早早派人骑快马往淮安府通消息去了,只要淮安府的史督收到消息他定然会管的。”
他语气森然道:“这陈诺的刀子太快了,我们必须暂避锋芒缓一口气。”
……
陈诺给的文告期限最后一日,这一日徐州各家各店铺全都开门营业,就连郑、王两家的商铺也都不例外。这些商铺也听从陈诺文告之令,都降低价钱售卖货品。
这一日,整个徐州城掀起了抢购的狂潮,每个人的脸上尽情绽放笑颜,这样的好日子他们八辈子都碰不上一回。
徐州守备府,听闻郑、两家也都开市,陈诺着实吃了一惊,在他预想中这两家定会顽抗到底,到时候就以祸乱徐州通贼之名将这两家灭门,彻底绝了心腹之患。
这两家的现在动作倒是让陈诺难料,这样一来要想动手恐怕也没了一个由头,思虑再三后他还是决定派兵剿灭这两家。
虽然这两家听从文告之令开市,但是这两家仍旧是祸乱徐州的祸首,必须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