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在永安城下发清屯文告的第三日。
骚动了两天的徐州城终于爆发,在上午起,徐州城内的各家粮店米铺纷纷关门,所有的买卖都停止。看到城内米店关门,百姓门口恐慌起来,顷刻掀起了抢购粮食的风潮,百姓们纷纷拥挤在米店门前买粮食。
而粮店们则是开始哄抬粮价,原本一斗粮食三百文,后来卖到了五百文,到了下午所有粮店关门之前,一斗粮食的价格被哄抬到了一两的高价。
粮食的价格的变动带动了徐州城内布盐茶材等各类商品的价格也是一路狂飙。徐州城的市面大乱,百姓们人心慌慌,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听说小道消息说是徐州城各家粮店要联合罢市。
在这一天,除了市面上大乱,街面上也大乱不已,徐州境内各地的地主乡绅纷纷云集在徐州城内,他们形成了浩浩荡荡的人潮,凡是看到官员,不论是官职大小,职务如何都要拦住陈情哭诉,要求官员们为他们做主。
他们打出了统一的口号和诉求,那就是徐州副总兵陈诺与民争利,他们要求官府立刻阻止清屯之策,严惩陈诺。
他们先到徐州州衙,然后是徐州守备府,甚至闹到了驻守徐州的徐州河务同知的衙邸门前,然而这些官员纷纷闭门不见。请愿人潮慢慢演变成为骚乱,他们在大街小巷各种贴文贴榜,文中内容大肆诋毁永安城和陈诺,甚至徐州城各官衙都有波及。
徐州各官衙门口聚满了请愿人群,他们不止哭嚎大骂着。
闹了半天见徐州官衙还不见有什么动静,请愿的人群们开始失望了,这些官员都十分清楚永安城陈诺的手段,徐州同知范维习那可以徐州城内能排进前五的高官,照样不是自取其辱,被那陈诺暴揍一顿。
徐州各官员都采取观望之态,眼下永安城和徐州本地士绅豪强势同水火,越演越烈,他们却哪方都招惹不起,大明这个官当到这个份上可真够憋屈的。
要说最着急上火的也只有徐州知州刘秉和兵备何腾蛟,他们一个管民,一个管军,军民两方打得激烈,事情闹大了他们两个主事的可是吃罪不起。
到了傍晚时分,请愿的人群汇聚到了兵宪司,他们扬言要见兵备何腾蛟,要何腾蛟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作为兵备掌管徐淮军政,眼下徐州副总兵越俎代庖,管了军屯,何腾蛟有责任有义务出面阻止清屯。
然而这些人吵嚷了一晚上徐淮兵备何腾蛟也没有出来,最后兵宪司来人传话,说是兵宪大人身染重病,已于前日前往淮安府看病休养去了。
继徐州知州刘秉染病不能理事之后,徐淮兵备何腾蛟也不出意外地染病了,而且染病的时间真够凑巧的,正巧是永安城下发清屯之策那天。
这让请愿人们大骂,何腾蛟真是奸滑,为了躲避不担责跑得倒是飞快。
刘秉托病不出,兵备何腾蛟跑到了淮安府,两个重要主事人不在,整个徐州俨然成为了无官府掌控的真空状态。
清屯第四日,也就是徐州罢市的第二日。这一日徐州粮会联名徐州境内各大地主乡绅共同起草一份文告。
文告乃是罢市文告,文中陈词激烈,言明徐州副总兵堂堂朝廷高官依仗权势自甘与民争利,夺民之财,乃是天怒人怨之举,倘若仍由清屯推行下去,整个徐州将被搞得破败凋零,民不聊生。
文中最后言明,为求徐州安定繁荣,他们各家将联合罢市,此举只为自保,只为阻止清屯,保徐州百姓。只要清屯推行一天,徐州就联合罢市一天,直到清屯罢休方止。
罢市第二日,徐州各家商铺几乎全都关门,粮价由原来的一斗三百文飙升至一斗三两的高价,还是有价无市,即使出三两的高价也难出从市面上买到粮食。
与此同时,徐州城的民情舆论也暗潮汹涌起来,在有心人大肆宣传之下,百姓们也都知道如今的罢市皆是因为永安城那帮人而起。
这些人不让他们过好日子,百姓们愚昧无知,他们不懂其中缘由,也不管什么清屯,毕竟这等事情与他们毫无关联。他们只知道现在他们的生活大受影响,粮价涨了,物价涨了,他们将要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百姓们都将怨气都指向了永安城,指向了陈诺。他们都认为陈诺是害他们日子变惨的罪魁祸首,他们不知不觉中与闹事的徐州本地乡绅们站在了统一战线。
他们都有一个诉求,那就是停止清屯,一方人是为了保住手中的丰厚利益,另一方是为了日子能过得安稳。
徐州城的骚乱越来越大,由于官府无能,甚至连城内的治安也变得十分差。城内冒出了大批的青皮地痞,他们打家劫舍,纵火行凶,肆意妄为,无恶不作,徐州城的百姓们生活愈来愈苦,民怨越来越大。
然而处于这一切风暴心中的永安城自下发文告起,就没有了丝毫动作,分外平静。
永安城清屯文告下发第七日,徐州联合罢市的第五日。在永安城将军府的议事大厅内,陈诺拿着情报看着,脸色紧绷道:“这徐州城真是越来越乱了。”
宽阔的大厅内,聚满了永安城的各级官员,他们都愁容满脸,不少人带着怒色。民政部伍士豪担忧道:“将军,这徐州城因为罢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