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外间的喊杀声,惨叫声,火铳声混杂在所城之内,听得城内的百姓们心惊肉跳,家中有男子不论老幼都操持起棍棒防备贼匪闯入。尤其是有些百姓邻里家中闯进了贼匪,邻里的惨事他们在旁听得清清楚楚,只感到末日来到。
不过让他们感到疑惑和幸运的是贼匪杀了人之后便匆匆走了,又朝着另一户走去,仿佛有着目标。就这样所城的百姓们在一夜晚的担惊受怕,等待宣判的时间里满满度过,直到外间起传来了贼匪溃败的消息。
早间起,就有胆子大的汉子悄悄开着门缝探头探脑打探着街上城内的消息,慢慢,打探消息的军户乡亲们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上了街。
他们看到一队队穿着鲜红衣甲的官兵匆匆在街上走过,打扫着战场,看他们的旗帜是那城外乞活庄的官兵。走在街上可以看到城内不少户人家家中哭喊声震天,显然是他们家中倒霉遭了贼匪。
所城就那么多户人,这些军户旗军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城里,对城内的乡邻们自然熟悉,侥幸没有遭匪的军户们发现,这些家中遭了匪的都是这城内的兵痞恶匪,他们大多依附在黄得彪的威势下作威作福,肆意欺凌乡邻百姓。
这些可怜的军户们不但要遭受上官们的盘剥还要忍受这些狗腿子们的恶意欺凌,日子过得着实凄惨。现在看到这些恶人居然遭了难,百姓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快意万分。
黄得彪死了,城内的官吏们几乎被贼匪屠戮一空,就连这些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也死了,百姓们顿感身上一轻,头顶的青天也蓝了几分。
至于为什么贼匪有针对性地屠戮杀人这些小民自然不会察觉,即使有人发觉出来也不敢深究。
“陈老弟,这便是我梁寨千户所的兵备武库了。”副千户田贵在前为陈诺开了武库的大门,为陈诺介绍道。
陈诺点了点,他对这所城的武库并不陌生,去年他守庄便是从这里购得大量武器,也幸亏了这批武器陈诺才能守住乞活庄。
看着田贵对自己神态恭敬,在旁仔细地为他介绍这库内的兵器,陈诺心中满意,心道这田贵也是个知趣儿人。昨晚陈诺并没有言说他到底想要什么,反而暗自差遣魏本源和田贵洽谈。
“陈老弟,这库内的兵器就这么多了。”田贵眼神复杂地对陈诺说道,或许再过些时日他恐怕要对陈诺改称呼了,要称呼一声大人了。
昨晚魏本源有意无意地探着他的口风,田贵也听了出来,这陈诺居然想当这千户所城的主人。田贵有些惊讶,也有隐隐的失望,惊讶的是凭借陈诺此番的战功可不仅仅止步于这千户所之内,能更往前一步入那重镇徐州城叙职。
只是这陈诺当了这所城主人那他田贵就没了争夺所城的资格了,黄得彪的死让田贵这颗沉寂多年的心躁动起来,盼望着能更进一步,可惜了……
既然陈诺有这心思田贵也不敢违背,且不说陈诺对他有恩情,就是对陈诺手下如狼似虎的兵丁田贵也怵得慌。田贵活了四十多年,别的本事没有,趋利避害他可是懂得,他十分清楚不能与什么人交恶。
“库内的兵器也太少了。”陈诺皱眉看着,自他上次大肆血拼了一次这库内便空了,就连火药也没了。
“田大哥,所内的火炮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听到陈诺一幅主人自居的口吻,田贵按捺下心中异样便领着陈诺等人来来到北城城墙上。
千户所城其实并不大,乞活庄经过扩建规模比之大了不少,而且乞活庄的防御设施完善,依山而建,地势险要,而且有环水壕沟,箭楼和内瓮城。所城虽是官家建造,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城墙破旧有些地方已经损坏。
依照陈诺的想法,一旦拿下了所城的守备权便将之作为乞活庄的附城,两地相距不远且南北照应,可以遥相呼应。这所城地理位置通透八达,原本是军事要塞守备之地,是乞活军练兵屯粮佳地。
田贵领着陈诺等人登上了城头,这些火炮都是贵重利器,这几日所城刚刚经过恶战,城头各处的火炮都刚刚使用完。
陈老弟,我梁寨千户所共有大小火炮一十三门,其中佛郎机火炮八门,其余还有将军炮,灭虏炮和发贡炮,哦……对了还有两门虎蹲炮,就在城门下面。
田贵在旁为陈诺细细介绍道,陈诺站在城头双目火热,仿佛看到了珍贵宝贝一样。陈诺走到一处炮位,这处火炮上面盖着油布炮衣,陈诺掀开一看,是一门大将军炮。
这是一门传统火炮,用生铁铸造,长三尺有余,重2000斤,前有照星,后有照门,装药一斤以上,铅子(炮弹)重三至五斤,射程可达一里之外。
有多道加强箍,分大、中、小三种,发射7斤、3斤和1斤弹子,陈诺观测这炮炮口直径,估摸着是一门中型火炮。
大将军炮不但可是守城还是用车载,从而车炮合一,可以拉出去野战,山地平原皆宜。不过陈诺看此炮全身用大铁钉死死固定在了地面之上,许是没有车载装具。
大将军炮不但可是守城还是用车载,从而车炮合一,可以拉出去野战,山地平原皆宜。不过陈诺看此炮全身用大铁钉死死固定在了地面之上,许是没有车载装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