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难得空中散落了几颗闪烁星辰,映衬着万家灯火,更是阑珊连绵,醉了路人眼。临安向来繁华,也能算作一处风景胜地。街上设有各类小摊、无数楼店,路间有孩童嬉戏、杂耍花戏,湖中是轻舟画舫、才子吟诵。虽将至冬时,人声却未减半分。
云恩缓缓走在街上,只感觉眼前的世界从未如此鲜活一般。见有人在卖糖葫芦,看起来晶莹剔透的,便认认真真数清楚了铜钱买了三串。她自己吃一串,多买的带回去给许如视二人。
前方突然喧闹起来,“小畜生竟敢偷喝老子的酒,给我逮住它!快给我逮住它!”“哪里来的臭狐狸,脏死了脏死了!”“别推别推,你挤到我了!”……临安城鱼龙混杂,百姓但求不要惹事,对此见怪不怪。
云恩看到一道暗红色的影子朝她奔来,来得迅速,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她咬下一块红彤彤的冰山楂,有些不明所以。
紧接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粗蛮地向路人打听。
“我看那畜生就是往这个方向跑来的,怎么不见了?”“嘿哟喂,这小畜生还挺能跑!看老子不扒了它的狐狸皮做袄子!”
经过云恩身边时,为首的一人停了下来,眯着凶狠的眼上下对她打量起来,脸上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云恩哪怕再迟钝,也能感到来者不善,将手中的糖葫芦串捏得死死的。
“这是小子还是姑娘啊?!”那人毫不避讳地说着,察觉到路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才稍稍收敛了点,“喂!你看到一只红色的狐狸没?”
云恩有些被他吓着了,第一反应就是要跑,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便只好站在原地。
她压低了些嗓音道:“没看见。”声音很轻,还有些微发颤,那人根本就没听清。
“你说什么玩意儿?说大声点行不行!”
路过的一个老婶子看不过去了,挎着菜篮子说道:“老妇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冲姑娘家家的吼什么吼!”
为首的人闻声轻蔑地笑了笑,瞪着眼睛转过身去,和他一伙的也都齐齐瞪向老婶子。
“大婶儿!我说你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管闲事呢?我娘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那还天天帮我带孙子呢!你还是快回去带孙子吧,天天没事儿闲的!”
老婶子受到了冒犯,但看他们恶狠狠的样子,朝旁边愤怒地呸了一声便急急走了。旁边的路人也是视若无睹、敢怒不敢言,哪怕有想要帮忙的,也被人拉了回去。
“切!”为首的人得意地笑着,正想再吓一吓云恩,突然传来一雄浑的男声,“住嘴!”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面目狰狞地看向来人。竟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他?这人怕不是不想活了!
云恩也寻声望去,见是一名身佩长剑、面容刚毅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穿着朴素。他身后跟着的姑娘倒是穿着华贵的衣裳,虽相貌平平,却气质不凡。
“你算老几啊!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将他拉远了几分。别看他们外形看起来相差挺大的,男子看着没事出多大的力气,就将他拉到几步外。
为首的人一时有些没缓过来,待回过神就是满腔的怒火,指着男子鼻子骂道:“小崽子,你爷爷都敢碰!活腻了是吧!”言罢,他朝身后的四五个人使了个眼色,“今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黄毛小子!”
他们凶神恶煞地扑过去,男子冷笑一声,耳后星形的灵结微闪了下。他举起剑鞘轻轻一挥,那些人还未近他的身就已经被一股力量震了出去。
旁人见有人仗义相助,纷纷驻足围观。有人好像认出了男子是谁,叫道:“欸诶诶,这不是那谁嘛!”“对呀,就是兰家的长公子!”“兰家长子?哟,那个入了乘风阁修行的?”“正是正是!”
凡界之中,可修行的人万里挑一,因此百姓对这些人非常敬畏。兰家是商贾之家,曾经一度落寞,后兰氏夫妇先得一子,再得一女。该子生有灵结可入修行,该女才识过人,这才逐渐振兴起来。
为首的人闻言,惊愕地看向他,瞬间气势就挨了半头,“你是修行之人?”
男子抱了抱拳,也算全了礼数,“在下是兰家长子,乘风阁弟子,兰先恪!今日路过此处,见有异动,特来看了看。没想到我临安城下竟还有人如此猖狂,这般无法无天!”
和他一起的姑娘也走了过来,轻声安抚着云恩,让她稍稍安心些。
“大哥,这人我们惹不起!”一人对着为首男子的耳朵悄悄说道。
为首男子撇着嘴小声骂道:“这不废话吗?”他突然又换了张笑脸,脸上堆了好几个褶子,向兰先恪凑近了些,搭上他肩膀,“都是好兄弟嘛!要不和哥儿几个喝喝酒,唠唠嗑?”
兰先恪满脸严肃,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不好意思,家妹还在,不方便!”他抬手指了个方向,“方才不是听说你们要找狐狸吗?我见它往哪个方向跑了,你还是赶紧干正事儿吧!”
“好嘞好嘞!谢谢兄弟啊!”他不给台阶下,为首的男子此时也是丢脸丢到家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