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天气也就愈发寒凉了下来。
冷的人们皆个个开始着了愈发厚实的秋衣。
更甚者,有的百姓都已是冬衣着身。
云琅,已然冰凉,寒凉气候自北边袭来。
而此时的诸暹,因地势地貌,沙土风貌,在寒凉之中又带了沙地气候的干燥之感,完全生冷气候。
吹刮了脸颊上,不止冻人,更觉得脸颊上的面皮都被风吹刮的生疼。
诸暹国内。
戈壁关,关府之中。
几月前苏娆睡过一宿的那间屋子里,在这九月里,再一次住了进去。
只是这次,侍奉在苏娆身边之人不再是暹毅迟韶所安排的关府内婢女,而是依素和萧芷以及欢娘这三人照顾苏娆。
苏娆那日那般吐血昏厥,暹毅迟韶便带苏娆回来了诸暹,苏娆昏厥不省人事,若在云琅找大夫,终是不安全。
所以只在暹毅迟韶手下一名懂医暗卫稍稍看过之后,确定并无生命危险,暹毅迟韶便带了苏娆回来他的诸暹国,请诸暹国大夫给苏娆诊治。
回了诸暹,云琅瑜皇就算知晓了苏娆踪迹,也不能再轻易动了苏娆,他若想要再动苏娆,就要与诸暹交涉,若他私下派人来,一旦被诸暹察觉,便是涉及两国之间邦交和睦。
“小…姐…”
看着自醒过来后,愈发沉默的苏娆,就如同当年大秦灭亡后那感觉如同布娃娃一样的苏娆,依素死死蜷捏着腰间的匕首,捏的五指苍白。
若不是从小到大他们的爹娘告诉他们,小姐是他们永远要守护的小姐,依素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杀回去,去替小姐报仇,更为她的爹娘报仇雪恨。
“依素,我没事,若是你忍不住了,那就哭一哭吧!哭哭你的爹娘,若不想哭,就揍我一番,若是也不想揍,就出去吧!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
拉住依素的手,一一掰开她捏的泛白的手指。
苏娆很平静的话。
她们在这里自残,毫无用处可言,与其浪费这时间,不如好好休息好,然后将那些该死的杀戮者全部都杀光。
黑暗的心,却一点都未曾有在面上生出来。
“依素,先出去吧!让小姐休息一下。”
萧芷和欢娘走进来。
萧芷将依素带了出去。
欢娘拿着两坛酒,走去床榻边上。
“上等的陈年佳酿,诸暹国烈酒,听说入口极爽,要不要来两坛解解馋。”
苏娆的目光落在欢娘摇晃了两下递过来的酒坛上,一息,摇了摇头。
“我戒酒了,不喝了。”
“戒酒了?什么时候?”
欢娘眉目微微一蹙,却也只是一息。
“好吧!你既已不喝了,那老娘今日倒是可以喝个够本,也不知这诸暹国的酒口感如何,是否亦能醉生梦死一场。”
走去桌边坐下,欢娘打开酒塞子学着苏娆曾经的喝酒样子,直接一口灌,却也只这么一口,便被烈酒的辛辣呛得剧烈咳喘了起来,咳声不停。
那媚娘容颜,一息绯红,似是被涂抹了厚厚一层胭脂。
“既然饮不了烈酒,那就少浪费了这等佳酿。”
苏娆下来床榻,一把夺过欢娘手中酒坛,仰起脖颈,酒水顺着酒坛口落入那微微苍色的唇间,溅出酒滴。
还是又开了戒。
欢娘看着,没有如同往前逍遥居中那时去规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一坛酒,那般辛辣浓烈的诸暹国的烈酒,却只短短刹那,便空空如也。
如此饮酒,如同喝白水一般无二。
苏娆,也就只喝了这么一小坛酒,那另一坛子酒,未曾再饮了腹中。
扔了手中已空的酒壶,突兀走向门边,一把打开了门。
“看够了没。”
屋门外,暹毅迟韶前来的脚步已顿住多时,在苏娆喝酒那时他就已前来。
自门缝之内看着那一袭红衣卓然,单脚踩于圆凳上,那么仰头饮酒,像极了他们诸暹儿女,只是她更豪迈耀眼。
寒眸内,闪现一抹被苏娆抓包的微微凌乱之感,却也不过刹那之时。
“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以为你会…”
“一蹶不振,还是哭爹喊娘去报仇。”
苏娆直接说出暹毅迟韶后面可能要说的话,转身,又走进去了屋中。
极其的平静冷静,完全没有暹毅迟韶所设想过的千百种她的可能反应。
暹毅迟韶跟进来。
欢娘瞧着一眼,没有多言开口说什么话,起身走了。
这既是主子想要的,她又能说什么。
“倘若我想要报仇,我想要灭了云琅,想要杀入云宫,将那刽子手的头颅悬挂在那城墙之上,想要整个琅京遍地涂满云家人的血,暹毅迟韶,我要是有此想法,你想不想来掺和一脚,想不想,不再是三国鼎立。”
刚坐下,苏娆突兀又如此一语话,面上的平静竟化作笑,媚色容颜。
她额间的那道疤,那道只会落色了她容颜的疤,此刻并未曾有遮掩。
容颜落色,可暹毅迟韶还是被迷了眼,却又只一息,寒眉因为苏娆所言而动,却非是心动天下,而是因苏娆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