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爬高空,午时至,可云霁还未曾归来。
苏娆就站在苏家别院后山的山顶上,如同儿时一样那般眺望着琅京方向。
一袭红衣,迎风招展,额间那道被脂粉遮掩的凹陷疤痕再次暴露在面上,三千青丝飞扬,未曾将其遮挡。
昨夜因欢娘和慕廉一行人,她未曾有时间去打探,今琅京内突生什么事,不明状况,她不能再贸然潜入。
心中虽忧云霁,怕昨夜云穆霄和姚叶庭被云穆睿那般唤离,所出事端与云霁有关,可是苏娆却已冷静自若。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没回来,琅京那边也并没有云卫传出什么异动暗号,这说明就算是出了事,就算那事与云霁有关,但云霁目前是无碍。
“苏娆,出事了。”
早间离开的欢娘,在午后突然又回来,脚步匆忙上来后山,远远见安静伫立山顶上的苏娆,快步走过来。
所言事,苏二竟越狱而逃,就是昨夜,他越狱逃离云宫,而且还将七皇子给挟持带走。
自昨夜后半夜琅京四道城门被封,至此刻尚未曾找到苏二藏匿何处,瑜皇为此大怒。
“二哥越狱?”
一时,苏娆眉角狠狠动,却只刹那,坚定摇头。
“绝不会的,以二哥为人,他绝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越狱之事,这样只会愈发坐实苏家的罪名,只怕是…”
只怕是云穆靖擅自出手,知她不是真的苏娆,那她牵连苏家落得叛臣的罪名就是真的,苏家确实窝藏了她这前朝余孽,此事目前根本无法可解,所以云穆靖便想出如此一个下下之策,先将苏二给救了出去…
“小姐…”
苏娆这个猜测刚要出口,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所言却和欢娘带来消息一样,是苏二越狱逃离。
只是苏二挟持云穆靖之事乃云穆靖自愿相助,而今苏二和云穆靖已出了琅京,直奔云琅军军营驻地而去。
“什么?”
苏娆一时惊着。
真是二哥自己越狱…
“二哥他是要做什么吗?”
此刻,苏娆完全难以猜想苏二越狱所为为何,只是她的面色却又生变。
苏二去军营…
而军营乃一国机要重地…
苏家而今身陷囹圄,在如此敏感的节骨眼上,苏二此番举动,在别人看来就是他要去举兵造反,真去做谋逆之人…
大开步伐,苏娆脚步动,直接轻功跃下山峰。
她要去哪里,不用多言。
欢娘也立刻跟下去。
……
骏马奔驰,踏过林间小路,荡漾起林中泛黄树叶飞舞,似眯了眼眸。
一前一后两匹马,前面之人墨袍哗哗,周身滚滚墨沉之郁,气息低压,后面追赶之人仍是他那身蜀锦紫袍,眉目之间那抹女子柔感化作焦急。
“苏昱陌,难道你当真要造反不成,你这是想让太子他们奸计得逞吗?你这是将你整个苏家推向万劫不复…”
见前面之人驾马愈发之快,他怎么追都根本追赶不上,云穆靖如此一声厉喊,直接脚踩马蹬,轻功动,跃至苏昱陌的马上,自后揽住他腰身。
“苏昱陌,你冷静点,你让我助你越狱逃离,难道就是为了如此发疯。”
又这一声厉喊,云穆靖臂弯也同时出力,直接将苏二从马匹上给带翻。
由于力的惯性作用,两人栽倒马上下来,滚了地上好几圈,才停住。
苏二的一只手臂,因护了云穆靖,被林中一块顽石磕伤,可他也因此冷静了,没有起身,就躺倒地上。
寡淡眸色,望着高空万千变化的白云,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也感知不到手臂伤口处的疼痛。
云穆靖爬起身,见苏二这般模样,又见他手臂上渗出的血色,气息沉下。
“我视云霁为兄弟,比亲兄弟尚亲的兄弟,而他,他从未曾将我当作兄弟,他言他会救冒充我小妹的余孽,累我苏家落得叛臣下场的余孽…”
漠感话语,自苏二唇间压抑而出,他偏头看向云穆靖,突兀低笑一声。
云穆靖溘然蜷捏紧了拳头,明白了苏二为何越狱,他那样一个心性漠感寡淡之人,又为何会如此发疯。
“苏昱陌,我哥他是人,不是神,他就算再怎么心思通透,可他是我父皇教出来的,我父皇心思城府之深,我哥被牵连在内,又怎能怨怪他。”
起身走到苏二身边,云穆靖伸出手。
“我所认识的苏昱陌,他非这样一个会怨怪他人的狭隘之人,既已逃离出宫,就与我一起想法子为你苏家鸣冤。”
伸向眼前的手细长又白皙,纤纤玉手,完全不似一个七尺男儿的手,如此等着他抬起来手臂,拉起他…
看着一眼,苏二的目光又落在云穆靖的脸上,这样一张倾城魅色容颜,魅惑勾魂,以一副女儿装勾了他的心,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彼时的他助他越狱逃离,陪在他身份…
大掌终是抬起来,苏二握住云穆靖的手被他拉起,却因出力的缘故,拉伤伤口,又渗出血色,云穆靖见状,眉角一蹙,自衣角处扯下一条布缎,将苏二受伤的手臂包扎好。
刚做完这一切,尚不等他再有什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