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明明艳阳晴空,浮云万里,到这晚间却又飘起了雪花,细细密密的雪花,像满头飞舞的棉絮花一样,再次铺了娆湘院中厚厚的一层。
“小姐,今日那女子,诸暹国嘉淳长乐公主,卫皇和诸暹皇后最宠爱的女儿,自小就喜悦澹梁容枫太子,两人的婚事,不言而喻。”
烛火燃燃通明,烛光闪闪晃动,娆湘阁偏阁内,依素低声说着与暹木亚玲有关的所有一切,包括毅亲王对暹木亚玲的态度,宠爱。
暹木亚玲这个诸暹公主,比之七公主云落菱,她才是那种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家公主,无论是卫皇夫妇,还是比她年长七岁的小皇叔毅亲王,对她从来都是溺爱有加。
而她更是唯一一个能不通禀便可入毅亲王鹰冀军内的公主,自小她便跟在毅亲王身边,她的武艺也多为毅亲王亲自教授,与毅亲王的关系,少了点叔侄感觉,更像是兄长与妹妹。
“依素,你说,对暹木亚玲如此溺爱的小皇叔,今日却做出那等呵斥她之事,这是他严厉的关爱,还是他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那么做…”
其目的就是为引起她的注意,对暹毅迟韶这个他的注意。
把玩着手中杯盏,桃花明眸内,层层波澜。
眼尾艳色渲染。
“从我们出现在奁阁后,逍遥居内便有两道视线投落在我们身上,其中有一道…”
“小姐…”
一旁琴娘抬手,怜惜的抚平苏娆轻微陇起的眉黛。
“已很晚了,小姐还是早些歇吧!别太多忧思了,无论这些人有何目的,最终都会暴露,而且马上就是小姐及笄日了,小姐该宽心些。”
“及笄…”
苏娆目光一时恍惚,对啊!马上就是秦娆的十五及笄岁了,她都差点忘了,女子十五及笄,绾青丝,簪结发,意味着长大,能嫁人了。
……
清风居内,同样烛火通明,炉火更燃的旺盛。
月华身影坐落小榻一方,白玉药碗内热气腾腾,黑乎乎的药,药味弥漫屋间,更缠绕鼻息。
云霁一口抿,嘴角淡淡含笑。
“昱陌可是来为你小妹打抱不平的。”
淡然声音,虽有眼上蒙缎,却觉他是看着苏二。
对面,苏二卧榻而坐。
“霁月,这些时日的我,有些疯。”
拿过云霁手中药碗,又将榻几上茶盏推过去。
让云霁漱口。
“我所做自以为为小妹好,却忽略了小妹自己的喜好,当我知云穆靖与小妹之间那些往事,当我知小妹她或许喜云穆靖,我竟不知自己怎么…”
手中杯盏一口猛罐,酒味弥漫,苏二突兀好笑摇头。
“这些日发疯,有那么一刻,真觉得自己得了龙阳之好,不想小妹恋上云穆靖,所以就想着,若我真有了龙阳之好,或许也是好的…”
又一口酒。
“昱陌,你醉了。”
云霁淡然摇头,白皙玉指准确拿住苏二手中杯盏。
夺过来。
“酒伤身,莫饮过多。”
“霁月,我小妹,她似乎喜云穆靖,可云穆靖之人你该比我清楚,他是瑜皇最宠爱的儿子,他之心思,比之你我,同样深沉难明,无论你与小妹之间最终能不能成,他都不在我为小妹考虑择婿范畴内,因为我不信他。”
苏二的颓废也就那么短短一时,将手边酒壶也推远,拿起茶盏一口抿,清了口中酒气。
“这个想法,今日之前,我未曾改变过一刻,我所信,只有你,只有你能让我安心的把小妹交出去,可是现在,霁月,你这边停下吧…”
苏二说苏娆喜欢云穆靖,云霁未曾有何反应,而他这句停下,云霁手中杯盏一时未曾拿稳,荡出了一滴,落了月华衣衫上,晕染化开。
苏二见着,当即,目光微怔,后面话语一时未再出口。
“霁月,你…”
苏二记忆中的云霁,霁月世子,无论何人何事,何时何地,他从来都是那么的淡然处之,怎就会因为他的一语话,竟如此的拿不稳了杯盏。
“怕是已停不下来了。”
云霁的异样,也这短短时刻,拿出月华手帕擦掉同时流落手指上的茶水,起身走出月室。
纷纷茫茫的落雪,渐渐飘落的大了,落了那片竹林间,积压的过多,压弯了竹林枝叶。
寒风刺骨,吹动月华衣袂,也带起那浓稠墨发飘逸。
眼上蒙缎也飘飞。
“昱陌,今日你小妹在云王府外又一番惹事,再言非我不可,她所做皆为让皇伯父瞧见,方不会轻易赐下婚旨,她盯上我,拿我做了挡箭牌,而今若停下,她便会将矛头对向阿靖。”
转过身,云霁面朝向跟出来的苏二。
“阿靖好不容易从那份八年的自责愧疚中走出来,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让苏娆再伤了他,再者,阿靖喜苏娆,可他对苏娆的喜并非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姊妹情,仅此而已。”
苏二沉凝目光。
姊…妹…
“昱陌,你不能对阿靖和对我一样,我答应你,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可你和阿靖不是,你心中有他,忘不掉,抹不了,便想如此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