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强行控制住伸手去抓,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水果刀穿过了她的手掉落在地,“当啷”一声。
她的神色也有点沮丧起来。
黑妮儿端起桌上水杯,细细啜饮,余光打量着那两个。
许久之后,李象终于从沮丧不甘中挣脱出来,无精打采的飘到另一边沙发上坐下,长叹口气。
安冉悦这才注意到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眉毛又皱了皱,语气不确定:“沙琪玛?”
......
“噗!”黑妮儿没忍住。
我恨沙琪玛!李象又长叹口气:“人!车轧了...”
“节哀...”
“谢谢...”
三人终于又平静下来,一人占了一边沙发。
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安冉悦第一个开口。
“我还不想死...有什么办法...”
“没有。”
黑妮儿斩钉截铁打断:“死了就是死了。”
李象看着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女孩缓缓低头,眼中有泪花闪烁。
“呼...”黑妮儿长出口气,略有不忍:“生老病死乃是定数,顺其自然吧。而且,你有点奇怪。”
安冉悦快速眨了眨眼,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人死之后,七日之内魂魄会呈一缕轻烟状,浑浑噩噩无知无觉。”
“第七天凌晨,意识渐复,牛头马面会来收魂,顺便带他去最想去的地方看一眼,人间称之为头七。”
“但是,你昨夜新丧,一夜之间魂魄竟然凝结如常人一般...”
“当真是闻所未闻!”
安冉悦定定神:“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看她神情又黯淡下去,黑妮儿忙开口:“我既用了你的身体,你可有什么遗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都能替你达成!”
“我...我想去...”
“呼!”
一阵狂风突然从屋内中心而起,安冉悦惨叫一声——被风吹到的半边身子竟有白色烈焰燃起!
黑妮儿张嘴刚要怒喝,风起处出现一个身着一袭红西装、梳大背头背着军绿色挎包的老男人,那人眉毛向两把长刀,刀尖直指上天,豹头环眼胡子拉碴,凶神恶煞却又正气凛然!
黑妮儿看清来人,到嘴边的呼喝硬生生咽了回去,“噗通”跪地,颤声磕头:“钟大判饶命!”
“嗯?”
来人一挑眉,随手一挥,安冉悦身上的烈焰消散,只是那半边身子已经变成了透明,望之诡异。
“谢钟...”
又一挥手,黑妮儿张嘴无声,身不能动。
安冉悦如木雕石塑。
“找你好久。”被称为钟大判之人盯着李象:“你怎么这副德行?”
李象愕然。
钟大判打开挎包,掏出个黑皮笔记本,翻了几页之后,眉头紧皱。
“小伙子你拿错剧本了吧?”
“啥?”
“生死簿上说你应该是昨夜凌晨累死在实验室。”
“但是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是被火车轧了?”
......
“水泥搅拌车。”
“什么?”
“我说,轧我的是水泥搅拌车!”
钟大判挠的头皮咔咔响:“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被一辆水泥搅拌车压死的,开车的司机睡着翻车了,我在马路牙子上蹲着吃凉皮没躲开...”
“从头说,你为什么要去马路牙子上吃凉皮?”
......
我身上就剩六块钱除了凉皮还能吃什么?
“我不是被骗了嘛,报警出来后瞎溜达,然后不小心在杀手联盟接了个单,三千块,杀一个服装店老板娘...”
钟大判眉头都快挤出血来了:“你为什么要去接个杀人的单?”
十万个为什么吗?李象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是这句话没敢说出口。
“是我拿错剧本了?”钟大判彻底茫然:“你是叫李象吧?”
“是啊。”
“2002年7月15日零点生于大禹市青海街道妇幼保健院?”
“对啊。”
“你爸李玉语你妈林剑奇?”
“......嗯。”每次有人问这个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钟大判把生死簿合上,两只手大拇指顶着太阳穴开始揉。
“生死簿上说...你六岁立志考入京华大学,成为一名和你外婆一样的微生物研究专家...”
“此后十余年,你为了这个目标不断奋进,终于落榜,咳,不是,终于中榜。”
“毕业后,你如愿进入外婆当年所在的研究院,成为研究院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专家。”
“二十三岁,发现新物种,通宵达旦研究了一个多礼拜,中午一点猝死在试验台上...”
“现在,姓名、年龄什么的都对,但是你...怎么会是个杀手?还死在搅拌车下?”
你拿错剧本了...李象自嘲的笑笑:“就我这种学渣,还考京华大学?京华大学附属小学我都考不进去。”
钟大判闭目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