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林朔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猛地拍了一下李却的肩膀,嘟囔道。
“你小子用的怎么是真酒啊?说好的演戏,我差点就醉过去了,真是让人无语。”
李却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他看着林朔的脸,哈哈大笑道。
“你不知道,隔墙有耳,还有人在暗地里监视着我们,如果我们不用真酒的话。可就穿帮了,不过你放心好了,这酒没劲儿,不耽误晚上的行动。”
听到李却的保证,林朔心里面总算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卯时,听说司礼监找自己有要事,林朔心里面有点慌,但他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准备硬着头皮去见受害人的家属。
可就在林朔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一个捕快迈着醉醺醺的步伐,直接倒在了他的怀中,口中还念念有词,一看就是喝醉了,借着酒劲儿过来痛骂自己了。
如果是单纯过来嘲讽自己的话,那林朔无话可说。
他实力不济,导致案子一拖再拖,现在连查都没有办法查了,被人批评甚至辱骂也无可厚非。
可此人竟然在执行公务期间喝酒,林朔自然不能忍,他刚要出声呵斥的时候,只见那人突然瞪大眼睛,说道。
“林大人,我是李却的人,这里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信,我家大人让我务必带给你,人多眼杂,见谅见谅。”
说完这句提醒林朔的话之后,那位捕快又装出了一副醉酒的模样,并且嘴里面大声辱骂着林朔。
“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拉下去,打十板子。”
林朔铁青着脸,喊来了其他的捕快,然后众人合力把那个家伙押了下去,接受责罚。
就在众人走后,林朔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缓缓打开了那封信。
原来,赵越和李却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之间深厚的交情自不必多说,而他们的父辈以前也有交集。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随着动荡不安的时局变化,两家渐渐疏远了,彼此之间的往来也减少了。
可这并不代表李却不会给好兄弟报仇,如果他已经遭遇不测的话。
在信中,李却直言不讳的说道。
“林兄,不瞒你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并且矛头直指朝中的某位大臣,倘若你也想要侦破此案的话,请来我府上一叙,到时候我们合力演一出戏即可……”
考虑再三之后,林朔攥紧拳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所以才有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干的?背后又牵扯到了哪些人?还有哪些事是我不了解的?”
林朔心里面布满了疑云,于是甩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并表示不听到答案,誓不罢休。
见此情景,李却连连苦笑,有些惭愧的解释道。
“林兄,我这边掌握的线索不多,没有办法解释你这么多的问题,只能说出此案中最关键的那个人。”
“谁?”
“胡惟庸。”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朔眉头一皱,在他的印象中,胡惟庸沉溺于权谋斗争中,不可自拔,他怎么会对古董感兴趣呢?
看到林朔脸上的表情,李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件事,他胡惟庸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且手眼通天,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掳走赵越,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林朔点了点头,赞同这一说法。
“那现在这些事情又怎么解释呢?”
“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诬告司礼监,说他和他的儿子准备谋反,两人还是复元盟在朝廷的眼线,专门收集情报的人。”
听到这话,林朔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大的罪名竟然落在了赵氏父子的头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衍生出了许多的事故,说白了都是人为的。
怪不得司礼监今天早上一反常态,急匆匆的来刑部找自己,并且请他不要再查此案了,因为司礼监心里面明白,林朔对赵越失踪一案查得越紧,就越能证明他是有嫌疑的。
而且是三个人都有嫌疑。
“如此说来的话,你今天叫我来议事,反倒是为了救我自己的性命。”
一瞬间,李却的形象在林朔的心目中变得高大起来了。
但李却随后解释道,
“如果仅仅是议事的话,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我既然叫你来,肯定是有要事相商,万望你不要推辞呀。”
“有事直言。”
或许是太害怕隔墙有耳了,李却凑到林朔的耳边,小声对他说了一段话,这就是他今夜的计划。
林朔在听完这个计划之后,默不作声。
他心里面正在考虑以后,如果这个计划泄露了,或者两人今夜做的事情败露了,到时候又该怎么收场呢?
自己会不会还没有见到夫人,就殒命在京城了?
见状,李却也不着急,他给足了林朔思考的时间。
这种事情,全凭个人的良心,倘若林朔对此坐视不管的话,那他李却也无话可说,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