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大雨中,还发生了一件让人惋惜的事情。
张刀的母亲因为病重,药石无医,在下大雨的第二天撒手人寰了,现在他和他的父亲正在筹备丧事,准备天晴后给母亲举办一个葬礼。
林朔托人给张刀带去了三十两银子,即便后者极力反对,说什么也不肯要,来人还是把银子硬塞进了张刀的怀里,然后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大人说了,节哀顺变。”
这场大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天过后,整个谷阳县一团糟。
林朔此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力量终究难胜天,大自然一旦发怒起来,毁灭一个人,一个县,甚至一个城,不过在弹指间罢了。
他正在这边伤感了,杨明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身后还跟着拄着拐杖的马应明,两人都是一脸的忧愁。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人看起来慌慌张张的,无论有什么事情,心平气和的跟我说。”
林朔给两人倒了两杯茶,示意他们坐下来慢慢说。
“大人,我们现在不能坐下来喝茶了,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城东、城南和城北,部分路面已经被水淹没了,说句夸张的话,大家甚至可以在街上游泳了。”
杨明苦笑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此时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可见此话不假。
“还不是最重要的。”马应明带来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老百姓的良田基本上都被毁了,地里的庄稼也因为暴雨的缘故,所剩无几了,就算现在及时收割,也没有办法挽回损失了。”
听到这些话,林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哪里有心情请人喝茶呀,谷阳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他现在不是县令了,也要管。
“我们快去看一看吧。”
一路上,林朔心里面充满了担忧,眉头紧锁,面色难看。
俗话说得好,粮食是一个农民的命根子,居住在谷阳县的人,十有八九家中有田,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就指望那几亩水稻了。
现在好了,由于这场暴雨,大家极有可能颗粒无收。
到那个时候,群情激愤,新来的县令又盲目托大,不懂变通,届时如果引起了更大的骚乱,那他林朔一定会被朝廷问罪的,罪名是失察之过。
“快点,我们过去安抚民众的情绪。”
林朔催促马夫,让他快一点,这种事情可不能耽误。
大约过了一刻钟,林朔赶到了灾情最为严重的城南,他想要实地考察一下这里发生的情况,看自己能不能想一个补救措施。
可让林朔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三人刚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愤怒的人们,而是空旷的街道,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而且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与之交谈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喜悦之情甚至溢于言表。
“今年粮食大丰收的计划已经泡汤了,所以你们在笑啥?”
林朔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杨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言自明了。
“大人,你别这样看着我呀!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看看这街上是不是有很多的积水?”
马应明也说了同样的话。
“走,去县衙看看。”
三人又来到了县衙,准确的说,他们只能来到县衙的外围,因为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高兴且期待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林朔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悦,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极大的概率不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韩虎等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了林朔的面前,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新县令疯了”。
“怎么个疯法?”
“他直接来了一个暴雨补贴,每人一天一两银子,持续三天。”
韩虎短短的几句话,直接把林朔震撼住了。
新来的县令如此财大气粗?
别人当县令都是为了赚钱,他倒好,当县令是为了发钱。
“不行,你们难道忘了赵越之事吗?”
面对这种情况,林朔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心里面清楚,发钱并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反而会耽误大事!
带领大家抵抗灾情,才是一个县令最应该做的事情。
“不行,我得要找这个家伙说清楚。”
林朔在众衙役的保护下,好不容易才挤进了县衙,没想到进去之后,这里依然人满为患,很多人都排队等着发钱呢。
不过他们一见到林朔,立马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大声喧哗了。
“吴能,我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场暴雨来势汹汹,街上全是积水,田地里也是,你不召集大家救灾,还待在这里干嘛?”
林朔心里面很愤怒,这个家伙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果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他爱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自己没必要管,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大家都来这里领钱了,谁去管地里的庄稼?
看到林朔来了,吴能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