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闹的等他们扯完,然后才能听到放映员比较标准的普通话,然后众人就开始安静了起来。
忽然,苏云从兜里抓出一把炒豌豆要塞到凤英手里,凤英刚要伸手,又红着脸推开了。苏云着急道:这是偷偷从打谷场里薅下来的,你尝尝,多香。随即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凤英红着脸笑骂道:你个讨吃货,这东西吃了会放屁,你是想让我出丑哩?!
可能那个时代的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简单淳朴,多一分显得做作,少一分显得虚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能就是一火车也讲不完的情话。
一九七七年的庄稼长得特好,润成的省考没有过,也回村帮忙收庄稼。他也喜欢秀英,整日里凑在身边,没少挨贺胜军的骂。不过那时候的农村人比较传统,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红杆杆绿叶叶开的白花花,这天下午村里都在忙着收荞麦,润成跟着贺家也在地里忙活着,快收完的时候,忽然贺银龙哭着腔一边往地里跑一边大喊道“爹啊,快去村里看看玉龙吧,快被人打死了。”说着把给众人取得水扔到地里。
贺胜军扔下家伙什,往村里跑去,后面的贺老三瘸着腿也蹦跶着往村里赶。支书大院里,人头攒动。远远的听到李建民跟贺金龙吵道:你家磨洋工,出工不出力,大家伙早收完回来了,你还在这狗叫啥?走进来才看到他家玉龙被捆着坐下碾盘上。急道“咋回事,咋还把娃娃给捆上了。说,谁打你了。”其实根本没有银龙说的那么玄乎,他只是被李贵给踢了一脚。边上叶正清怒道:“先问问你娃做啥好事了。”
“说,干啥事了。”贺胜军急道。他家玉龙不吭气,于是他举轻若重的踢了娃一脚,大吼道“快说,不说老子今天打死你。”
“偷……偷……吃了几个胡萝卜。”玉龙哆哆嗦嗦的道。
“几个?那是几个?半亩地都让你糟蹋了。”边上的李贵怒气冲冲的叫道。“你娃给村里放羊,吃点胡萝卜也没人说啥,可你娃为了挑大的,把半亩地的萝卜拔起来又插回去了!全是手指粗细的,那还能活球成了?这不是糟蹋是甚?”李贵生气的用烟锅敲着院子里的石板。
“那跟你有球关系了,你咋还打人了?”边上的金龙骂道。
“咋没关系,那是公家的东西,又不是你贺家的,想咋掰扯咋掰扯?”边上的李建国吼道。
“支书,你说咋办?”贺三仁不温不火的问道。
“你儿是生产队长,他说咋办就咋办。”叶正清正色道。
“扣我家20个工分。行不?”贺胜军阴阳怪气道。
“我看行。”叶正清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可得记好了。”
“记好了。”
贺胜军帮玉龙解开绳子,一个大脚就踢了下去骂道:赶紧往家死。然后他家老小也在后面跟着,只听贺三仁嘀咕道:罚也罚了,就莫要再打娃了。只听后面李贵喊道:回去好好教育下,可不敢再出来害人了。
这叶正清是大队的支书,也是村里的会计,还兼着三个村子的老师,说话是有分量的,并且他是脱产的。而这贺胜军是村里的生产小队长,不脱产,也得下地干活挣工分。这年国庆刚过,地里的庄稼还没彻底收完,县里就展开了兴修水利大会战动员会,这个时候是抢收时节,万一下大雨,或者上冻了,好好的粮食就坏地里了。说是冬季会战,其实占了大半个十月份,可是那个年代讲究一个早字,早计划,早安排,早落实、早评比、早总结。这就是当时一切工作的指导思路。
县里的动员会刚一过,各公社就迅速组织贯彻落实。往往上面讲的越来复杂越抽象,到下面就越简单越具体。到了各村里,无非就是要粮要人。公社的任务是修建响水湾水库。这大王庄、小王庄都得来人,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跟各村要壮劳力是很难的,基本选来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后生,苏家的苏云、李家的建国、建民,贺家的金龙、银龙,叶家的润成、国成,大王庄的余家兄弟、小王庄的白家兄弟等共计三十来人。叶支书把各路人马,准确的说是各路人驴,集中到村东头的打谷场上开了个简单的会。顺便把李满屯、贺三仁也请到了场,他们是村里的老人,由他们带着孩子们去干活,也有个计较。
“现在兵齐了,缺一个带头的,我觉着这个带队的,得是个有威信,能干活的。当然你们也是有工分的,跟大人们一样。”“有没有自告奋勇的?”众人不吭声。“那我就点了啊。”叶正清回头看了看二老,大声道:“李建国你来!”
边上的满屯老汉得意的捋着胡子,不吭声。而他旁边的贺三仁却有些灰头土脸悻悻道:“这有咱没咱一个样,咱先回了。”他走后,满屯老汉赶紧说道:“娃娃们,干活注意安全。这是组织上考验你们的时候。”说罢站起身来跟叶正清道:“娃娃们大了,他们自个有计较,咱也回了。”说罢撵着贺老三的屁股,微笑着往家里晃悠。
“建国你上来讲两句,看看有啥困难,有啥需要支援的,村里给你解决。”叶正清道。
建国心里清楚这不是个好差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说点漂亮话借坡下驴。
于是清清嗓子上台道:“当年我爹打印度佬的时候,师部开动员大会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