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快谢谢刘婶子。”啃着馍馍的酒梦对丫丫道。丫丫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馍馍,刘婶子与娘亲向来不和,今日竟主动给她馍吃。
她有点不相信。
其实很简单,酒梦对刘氏用了一点障眼法而已,谁叫她平日喜欢抢她的东西。这只是一点小教训。
回过神来的刘氏瞪大了眼睛,“好你个不要脸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老娘的馍馍。”
“快来人啊,竹竿子家的毒妇抢老娘的馍馍。”孩子爹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从来不与村民们打交道。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叫啥,他的身量颇高,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看到正在拉扯的两人唏嘘不已,一个尖酸刻薄,一个恶毒,打起架来,呃,很有看头。
酒梦一个侧身躲开刘氏的爪子,惊讶道:“这不是你主动给的吗?怎么能说我抢的呢,你家同同可以作证。”
同同正好从难以置信的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听她奶声奶气的道:“阿娘,馍馍是你主动给梦婶子的。她没有抢。”看吧,连三岁大的孩子都知道她酒梦没有抢馍馍。
她是那种为了一个馍馍就上手的人吗?
太低估她了吧,怎么说也得两个以上。
刘氏一巴掌打在小女儿的脸上,骂道:“你个吃里趴外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把馍馍给一个外人吃,如今大旱天气,她是疯了才会把吃的东西给一个贱人。
显然,刘氏认为小女儿伙同外人在骗她。
酒梦三两下把馍馍吃进肚子里,拉着丫丫远离正暴躁的刘氏。还不忘让丫丫再次道谢,杀人诛心,刘氏气得肝都在疼。这两个馍子是她用为数不多的私房钱买的。连麦香味都没有闻够就没了。
刘氏大骂着酒梦不要脸,抢她的馍馍。
“胡闹什么?我亲眼见你把馍馍给了酒梦和丫丫。”刘氏的男人扛着锄头从不远处过来,铁青着脸。
小孩子说话不可信,自家男人说的话总该信了吧?谁知刘氏面色一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骂道:“好你个姓王的竟然帮着外人说话,说,你是不是和这个贱人有一腿。你说啊。”
王勇面色铁青,拧着撒泼的刘氏就往回走。同同可怜巴巴的跟在后头。
留下后面指指点点的村民。
酒梦:......
很远还能听见刘氏骂骂咧咧的声音:“那贱人的男人跑了后,村子里有好几个光棍都想打她的主意,若不是她恶毒,早不知和几个男人有......”
王勇一巴掌打在王刘氏的脸上,这下更加坐实她的想法,“呵呵,恼羞成怒了是吧,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们俩好过。”
我勒个大槽,这妇人的嘴简直要人命。
“丫丫相信娘亲。”丫丫的手被酒梦拉着,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酒梦面色恢复了之前那个冷漠无情的样子,她想放开丫丫的手,但想想作罢了。
从现在开始改变也不是不行。
“以后娘亲不会再打骂你,也不会让你干很多活。”她由衷的说。
不多时,闻见丫丫低泣声。
不管娘亲是不是真的要对她好,但此时此刻是真的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她贪婪的想要更多,想要娘亲永远这样牵着她。
见娘亲牵着她往村子外走,丫丫心里想到了什么,小眼睛一红,望着酒梦的眸子里全是害怕。她小心翼翼的扯着酒梦的袖角,怯生生的道:
“娘亲不要送走丫丫,丫丫长大了会像哥哥一样下地干活。”丫丫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滴落,像一把刀子划在酒梦的心尖。
她鼻子一酸,把脸扭向一旁,出口的话有些哽咽:“娘亲不是要送你走,娘亲是去姥姥家把哥哥接回来。”多乖巧的孩子啊,也只有原主那个混蛋不把人当人看。
丫丫仰着小脸,不太相信的道:“真的吗?娘亲不是骗丫丫?”两滴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不行。
酒梦有些头疼,打骂孩子的次数多了,在孩子面前已经失了信任。“走吧,再不去天就要黑了。”她用冷冰冰的语气来压制内心的变化。
丫丫战战兢兢的跟着后头,走累了也不喊一声。硬是跟着酒梦走了一个时辰到邻村酒家。
村子里的人都认识酒梦,以前她在村子里没少受娘家人的虐待。所有活都落在她的身上,久而久之有了怨气,嫁了人后把娘家母的尖酸刻薄学得淋漓尽致。
其实原主以前是个挺良善的姑娘,被那个男人轻薄了后,整个人都变了。
村民们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嘲笑意味居多,只因她与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还生下一对双生子。
众人都听说了那个男人是她在半道上救的,后来被恩将仇报失了身子。如今还跑了,成了两村茶余饭后的笑柄。
如此,还不如卖给人伢子呢。
酒梦知道她不仅是安玉村的笑话还是柳玉村的笑话,背地里的骂声比当面的嘲笑声难听多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像她这种跑了丈夫的女人门前是非更多。都是听说跑媳妇的,跑男人的还是头一遭。有的妇人还骂她是因为精力充沛,那竹竿子男人受不了才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