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颜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
溟华也从中听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之前宁清颜所说的那样，古魔和古神大战之前的导火索就是因为古魔族的小帝姬，刺伤了古神族的少帝，最终导致了一切的发生。
再加上在关键时刻，又传出古神族的天帝，非要促成神魔联姻，不是为了所谓的两族和平，而是想要得到一个拥有神魔共同血脉的孩子，加速了大战的进程。
如今，从小帝姬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真相后，就足以确定，当初神魔大战的背后，的确有一个推动这一切发生的幕后黑手。
而小帝姬，不过是这个幕后黑手的一枚棋子。
利用了她不愿嫁到神族的意愿，而蛊惑她刺杀了神族少帝。
思及此，溟华再看向黏在宁清颜身边的少女，都不知道该同情好，还是该骂她笨的好。
古神魔之战，对于宁清颜和溟华来说，都太过久远。
他们现在追查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而已。
对于小帝姬的遭遇，他们除了唏嘘一番之外，也不能表达什么了。
见小帝姬并未抗拒提及当年的事，宁清颜又进一步的问：“那你还记得，当初让你这样做的人长什么样子，是谁吗？还有，在刺杀少帝之后，你去了哪？又为何被困在这里？”
宁清颜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小帝姬愣了一下，就连眼神也呆滞了。
“我……我记得他是……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小帝姬突然双手抱头，痛苦的叫了一声。
砰！
她在痛苦的时候，外面的狂风暴雪变得更加肆虐，直接把偏殿的门窗吹开，灌入偏殿的风雪差点就把宁清颜的异火扑灭。
溟华警惕的站起来，使出魔力，去强行关闭门窗，可是那风雪的力量，却十分强大，不仅没有能让他关闭门窗，反而将他推着后退了几步。
宁清颜眸光一凛，抬手挥出一股磅礴的力量，拍在门窗上。
门窗瞬间被关闭，然而外面的风雪化作无数手掌，不停的拍打着门窗，仿佛下一刻门窗就会被拍破。
“不许伤害姐姐！”小帝姬脸色苍白的大喊一声。
外面的风雪骤停。
一切，都安静下来。
溟华再次忌惮的看向外表无害的少女，似乎是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她的能力。
少女眼中挂着泪，委屈巴巴的仰起头看向宁清颜，“姐姐，我不记得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答案，是让宁清颜失望的。
这就好像，原以为揭开这一层布，就能看清布里藏着的东西，结果满心欢喜和期待的把布揭开之后，却发现还有一层布。
那种失落，的确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那个敢在背后搅动风云，挑起神魔大战的幕后黑手，又怎么会让小帝姬还记得一切暴露自己？
甚至，如果不是小帝姬不记得了，她恐怕早就魂飞魄散。
“没事，不记得没关系，你把还记得的告诉我就好。”宁清颜将心情平复，伸手摸了摸小帝姬的发顶，柔声安慰。
或许，宁清颜的安抚真的起到了作用，小帝姬放松了许多，也试着去回忆一切。
宁清颜没有催他，溟华也保持安静。
过了片刻后，小帝姬才缓缓的道：“我只记得……当初神族邀请我去神域，我本想趁机逃婚。可是在半路上，我却遇到了一个什么人，他告诉我，这样做是没用的。”
“婚约一日不解除，我一日都还是神族的少帝妃，神魔两族的联姻还会继续。”
“然后……他就告诉我，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顺利解除与神族少帝的婚约。”
不用说，那个办法就是让古魔小帝姬去刺杀古神少帝了。
宁清颜无声叹息。
“他告诉我，只有我伤了少帝，或者是少帝死了，神族才会放弃联姻的打算。我身为古魔的小帝姬，神族虽然会找阿爸麻烦，但也不会真的为这件事与我们魔族开战。”
“……我、我照做了。”
脸色苍白的少女，无助而不安的抱紧了自己。
“可是，他骗了我！是我害的神魔两族开战，害死了很多很多生灵……”少女崩溃的大哭。
宁清颜和溟华暗中交换一个眼神。
所以说，后来神魔大战，小帝姬是知道的。
“之后呢？你刺伤少帝之后去了哪？”宁清颜问。
少女这一次并未被头痛困扰，她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被困在了一个地方，我能看到后来的一切，看到少帝受伤，天帝震怒发兵魔域，看见阿爸姐姐你们一直在担心我，想要找到我，看见后来的神魔大战。”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哭，都出不去，你们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因我而发生。”
幕后黑手真是残忍极了！
将一个无知的少女哄骗之后，又让她亲眼所见自己造成的一切，用内疚，后悔，痛苦将她凌迟，淹没。
这种灵魂上的酷刑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