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早晨的天空仍然是雾蒙蒙的,地上泥潭盛了水,结了层薄冰,一踩就嘎吱嘎吱的响。
静姝觉得好玩,故意踩在小泥潭上。
韩旭看着她幼稚的动作,叮嘱她别摔着。
静姝晃了晃他的手,“有你拉着,我还会摔呀。”
她语气里满满的信赖,韩旭微微一笑,眼眸温柔……
冬天农村没啥活儿,大家起的就晚,一路上没碰上什么熟人,只有光秃秃的风景。
静姝哈了口气,一团团白雾慢慢氤氲,不由感慨,“冬天了。”
韩旭莞尔,“今天都是腊月初一了呢。”
可不冬天了。
“这么快了?”
没想到一眨眼,她来这古代快三个月了呢。
韩旭不知想什么,也感慨了句,“是挺快的。”
静姝忽然脑门一拍,“我爹的生辰是腊月十二,你到时记得提醒我别忘了哈。”
“好。”韩旭问:“爹喜欢什么,我好提前准备礼物。”
静姝想了想,“应该是笔墨纸砚类的吧,哎呀礼物不急,等我们店铺开张挣到钱啦,我们一起去买。”
她都盘算过,不出意外,店铺是腊月初八开张,时间和若兰都敲定好了,到时候挣到钱再回去给爹祝寿,也算给她爹挣了点面子。
韩旭也猜得到她的想法,以前声名狼藉,回去祝寿也总想给岳丈长长脸。
两人步伐幽幽,静姝望着偶尔飘出的炊烟,忽然调侃道:“诶,出门的时候娘拉着你,单独说什么悄悄话呢?”
韩旭没瞒着,“娘担心你身体不好,让我带你去医馆瞧瞧。”
静姝哦了一声,笑笑道:“既然娘那么担心我,那就去看看吧。”
昨天在杜工说她呕吐过之后,娘的神情就有点不对劲,她猜到了。
估计也和杜大嫂一样误会了。
左右她问心无愧,索性看个明白,省的人多想。
两人去了宝安堂,找了经常给林氏看病的吕大夫。
吕大夫和韩旭熟识,关心了林氏最近的情况,寒暄了几句,才开始把脉问诊。
静姝乖乖伸手,主动将自己最近两天的症状都说了下。
大夫了然,静心把脉,半天不带吭一声的。
韩旭有点急,以往给娘把脉也没那么久啊,担心道:“大夫,内人怎么样?”
大夫终于收回手,笑呵呵道:“什么怎么样,傻小子,你媳妇这是有身孕了。”
“什么!”
两人同款震惊表情。
大夫看两人一样的反应,还以为是高兴傻了,摆摆手道:“别激动,别激动,老朽明白你们的心情。”
“你媳妇身体有点弱,胎像不太稳,老朽给你们开点安胎的方子,回去好好养着,最近切勿操劳过度。”
操劳个屁啊,静姝真是麻了,她怎么可能怀孕,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我,我……”
我踏马连个男人都没有!
她没法解释,只说,“麻烦大夫你再好好看看,我可能只是肠胃出了问题。”
大夫以为静姝怀疑他的医术,脸色有点不好看,“韩家娘子,老朽行医二十年,还能连个喜脉诊不出,你要是不信,随便再去哪儿家医馆瞧瞧,看是不是和老朽诊的一样。”
静姝一想也是,这他么绝对是个庸医,她要换一个医馆去看看。
她拉着韩旭就要走。
韩旭有点走神,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大夫说的那句话,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有孕了?
他们都没有同房……
他不相信,忽然攥紧静姝的手,“去易芝堂。”
那是整个县城最大的医馆。
静姝可巴不得去个最大的医馆呢。
医馆里的大夫也是个老头,比刚刚那吕大夫年纪还大,头发花白,捋着胡须,眉头一会儿皱一会舒的,弄得韩旭和静姝提心吊胆的。
最后还是该死的来一句,“怀孕了,大概一个多月吧,最近口味变化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
静姝:淦,又是一个庸医!
她继续拉着韩旭走,“别听他的,他是庸医,我没有怀孕,我们再去别的医馆看看。”
她就不信,整个镇上,踏马的连个喜脉和病脉都分辨不出来。
韩旭没吱声,由着她一个医馆一个医馆的跑。
等到第四个医馆出来时,静姝都想仰天长啸,古代这医术是落后成什么样,一个胃病啥的都能诊断成喜脉。
她烦躁的不行,刚想跟韩旭说要不再去大一点的县城看一下呢,就见韩旭靠着墙,沉默不语,神情凝重。
她莫名心里一咯噔,走到他跟前,笑着道:“韩旭,你该不会也以为我怀孕了吧?”
韩旭垂睫,音色低的让人不安,“第四个医馆了。”
一个大夫是误诊,两个也可以误诊,那么三个呢,四个呢?
他的掌心逐渐攥紧,想起昨日里的亲密,胸口宛如针扎一般疼,“陈静姝,你骗我……”
她说从没有碰过异性的身体,可是一转眼,孩子都有了。
“没有,我没有。”静姝急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