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没心没肺,被打了也很快就忘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香,嘴里还嘀嘀咕咕着好吃。
韩旭翻了个身,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静姝几顿好吃的就把小兔崽的心掳去。
给虎子盖了下被子,韩旭也没睡意,翻来覆去,隐约觉得她枕套上真的一股香味。
像是她身上的那股栀子香,扰的人睡不安稳……
翌日,静姝早早去集市摆摊,林氏锁了门,去找宋燕。
依旧是村尾那颗歪脖子树下,宋燕激动道:“韩婶儿,旭哥同意了吗?”
林氏愧疚道:“燕丫头,实在抱歉,阿旭他……不愿纳妾。”
“什么?”
宋燕似不敢相信,她都自甘委屈了,韩旭竟然还不愿?
她咬唇,故作伤心,“是不是旭哥嫌弃我是个寡妇?”
林氏摇头,“不是这样的,燕丫头,你千万别多想,阿旭不是那种人。”
“阿旭只是认为现在娶了静姝就该好好过,你也知道,静姝最近改了很多,两人感情正浓,阿旭不愿意对不起她。”
“而且,而且,我们这种家庭,也实在没能力纳妾,所以,对不起了燕丫头,你就当婶儿食言了,要怨就怨我吧。”
林氏从怀里掏出儿子给的二两碎银,塞到她手里,歉意道:“你不要再等他了,回去好好跟父母商量商量,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吧。”
昨儿夜里一场谈话,是林氏第一次见儿子对自己重声,林氏便知道,阿旭对静姝上了心,不会盲目顺从她。
既如此,她就不能在拖拖拉拉,一次跟宋燕说个明白。
宋燕听到他们感情正浓,眼里划过嘲讽,陈静姝不比她一个寡妇的声誉差,只是改了几天,韩旭就接纳了,那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寡妇,又有何不能接纳?
说到底,肯定是那陈静姝迷惑了旭哥。
她也曾听过一些传言,陈静姝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帽子给旭哥带老高,旭哥都不愿和离,定是床上被她迷住了。
宋燕以前觉得旭哥不会,但是当她真的见到陈静姝的时候,就知道或许传言有几分可信。
她不甘心,也不想失去韩旭,毕竟她真的心悦过他。
而且,除了韩旭,她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于是宋燕捏帕涕泪,“婶儿,你叫我嫁给谁,你明知道我一颗心都在旭哥身上,说句不当说的,便是我嫁了人,心也都没给过别人,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我,我……”
她似更咽的说不出话,扶在林氏怀里嘤嘤的哭。
林氏被她哭的心也是揪着的,多好的一孩子,可惜就是造化弄人。
林氏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想开些,就是没有松口说再回去劝劝,宋燕便知,韩婶也靠不住了。
于是她收起了眼泪,体贴道:“婶儿,你也别自责了,我知道我们缘分已尽,就是一时情难自禁,让你笑话了。”
林氏帮她擦泪,“婶儿哪里会笑话你,婶儿是心疼你啊。”
宋燕眼眶又红了起来,把手里的钱还给林氏,“这钱我不要,我以前送的那点东西都是我的心意,并不是图什么,我也不会怨您,毕竟您是唯一对我这么好的,便是我生母,都不及您对我好。”
“别这么说,你要是愿意,婶儿认你做干女儿可好?”
宋燕忙摆手,“不不不,燕儿何德何能,再说我这个身份,若是做了您干女儿,那闲言碎语还不能把您的门槛淹了。”
“您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以后……也不会来打搅你。”
她越是体贴,林氏越是愧疚,僵持着非要宋燕收下钱,她真的没什么能弥补的,只有二两碎银,能填补她的一点缺憾。
宋燕“为难”的收了,起身离别时,装作恍然道:“对了,之前我一直听您说腰疼的,就特意跟人讨了一个治疗腰疼的方子,许多人都说好用,我本想……”
说了一半,她又忽然住嘴,音色很颓丧:“罢了,想来您也不愿意在跟我有牵扯,这药您就替我扔了吧。”
宋燕很会拿捏林氏的心思,若是她热情要送,林氏肯定不愿意收,但是她若神伤难过林氏就会自责,定会收的。
果不其然,林氏一把接过,安慰道:“好孩子,你有心了,婶儿都知道,是婶儿对不起你。”
宋燕摇头,装作没事的笑了笑,挎着小篮子回去,脚步虚浮,似乎刚刚在她面前一切都是强撑。
林氏叹息,她对这孩子再喜欢,阿旭不同意,她也没辙,只能叹有缘无分了。
她心事重重的拿着那包中药回去,放在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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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流寇的流言,韩旭每次上工都把静姝送到摊位上,回去的时候她固定坐老刘的车,平平安安的,流寇就像个谣言,逐渐没了踪迹。
一日清晨,静姝和韩旭还没到摊位上,身后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并大声嚷着,“让开,都让开。”
韩旭急忙拉住静姝躲过,“那是县太爷的马车。”
静姝心有余悸,“便是县太爷的马车,也不该在街上这般,撞倒人了如何是好?”
韩旭摇头,小地方的官员就是土皇帝,谁敢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