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广的到来让罗轩彻底松了口气,再不来他都要派人去皇宫求援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龙懿这种老贼太难对付,罗轩是真招架不住,再掰扯下去估计得输。
现在好了,宇文广这个大靠山来了,看你龙懿怎么办?
“众爱卿平身。”宇文广右手虚抬让大家起来,然后看向龙懿笑道:“龙爱卿,你不在户部忙碌,跑来陟岵寺做什么?”
龙懿尴尬的笑道:“禀陛下,臣听说寺中搜出一笔赃款数额巨大,特意前来清点入库。”
特殊的时间出现在特殊的地点,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挑明了说。
老子就是来分赃的,给不给吧。
宇文广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说道:“春耕在即户部事忙,陟岵寺的事就不劳烦户部了,让少府处理吧。”
还没见到肉就让我走,怎么可能?
龙懿讪笑道:“陛下,来都来了,就让臣给龙川侯打下手吧,他这不也缺人手呢嘛。”
明确告诉你不行了还要纠缠的人是最烦的。
宇文广脸色不善的说道:“你还是回去把专项款的事给朕理清楚吧。”
这话就有些不留情面了,相当于指着鼻子骂龙懿贪得无厌了。
上次的专项款你吃的骨头都没剩,现在还想要陟岵寺的脏款,真当朕是泥捏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纠缠可就撕破脸了,龙懿自然是没这个胆子的,只好讪讪退走。
宇文广这才看向慧可禅师,合什行礼道:“慧可方丈,小王有礼了。”
慧可还礼,淡定自若的说道:“敢问陛下,鄙寺何处冒犯龙颜,惹的陛下灭我佛门。”
啥意思,跟朕兴师问罪呢?
宇文广对佛门本就没什么好感,闻言脸色当场冷了下来,直视着慧可的眼睛说道:“朕从未说过要灭佛,只是抓捕被佛门包庇的罪犯,收缴佛门来路不正的财物而已。”
“朕倒想问问大师,对贵寺僧侣作奸犯科之事真的不知情吗?”
“还有,佛门讲究四大皆空无欲无求,既然无欲无求,藏那么多田产,财物做什么?”
慧可口宣佛号道:“寺中财物大多都是居士们暂存在寺中的,将来是要取走的,剩余的则暂时储存以备灾年。”
“备灾?”宇文广被气乐了,扭头问龙懿道:“大周几乎每年都有灾荒,户部可有各地佛门赈灾的记录?”
龙懿果断摇头道:“没有,倒是道门赈灾次数不少,而且道士都懂医术,救人无数。”
宇文广哈哈笑道:“大师,贵寺既然储财备灾,为何户部没有佛门赈灾的记录?”
慧可被问住了。
赈灾,他也得敢呐。
万一赈灾不成反被官府扣上收买民心,图谋不轨的帽子咋办?
当然,这是无法说出口的借口。
宇文广得理不饶人的说道:“昨晚发生的事龙川侯已经向朕汇报过了,朕现在严重怀疑,贵寺到底是众生平等的佛门圣地,还是藏污纳垢的风水宝地?”
“钟柬柳东来,严查寺中每一位僧人,有罪案在身的全部缉拿归案,从重审判,罗轩,带朕去密室。”
“陛下请。”罗轩连忙侧身让开,带着宇文广一行赶往后院千佛殿,刚进院门就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缩在角落,孤单无助。
宇文广早已得知详情,却明知故问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慧可垂着脑袋口宣佛号,他也没想到寺中弟子会做的如此过分,被抓现行无言反驳,只能沉默。
罗轩解释道:“禀陛下,这些姑娘都是从后山的破旧山洞里找到的,找到时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且情绪极不稳定,臣没办法,只好连夜从教坊司调两姑娘过来进行安抚,准备吃过早饭就送下山呢,没想到您先来了。”
宇文广狠狠瞪了慧可和僧璨一眼,抬脚走进千佛殿。
千佛殿是无数房屋组成的殿宇群,每间房屋里都供奉着一尊佛像。
能被制成佛像供奉在殿中的,在佛门中都有一定的地位和故事。
可惜宇文广罗轩等人都是不敬佛祖的异教徒,懒的考究佛像的身份和地位,径直向密室走去。
罗轩领着众人走进一间房屋,屋内正堂上供奉着一尊三头六臂的神像,原本面朝房门的神像此时向右旋转了九十度,神像下方露出一个径直米许的圆洞,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肯定就是密室入口了。
罗轩踩着木墩登上高台,踩着梯子爬进密室,宇文广紧随其后,顺着梯子爬下一半扭头便迫不及待的扭头查看,这一看当场愣在原地。
摆在宇文广面前的是个堪比宣政殿的巨大石室,石室里满是圆形方孔的铜币,铜币没用木箱或者麻袋之类的东西装,全都散乱的扔在地上,远远看去宛如一座钱山。
真正的堆积如山呐。
此刻一群穿着皂袍的吏员正在钱山上艰难的清点,钱山太大人太渺小,照他们这个清点速度,没半个月甭想完成。
宇文广跳下梯子,随手抓起一把铜钱查看。
“孝元通宝,晋嘉通宝,永和通宝……陟岵寺建寺也就六七十年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