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开业,燕王宇文雍同样收到了请柬,却没有赴约。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人的欲望越大,受到的掣肘就越多,宇文雍若只做个闲散王爷完全可以横着走,就算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也不会有多大事,可惜他惦记上了大位。
有了欲望顾忌就多了,他这个王爷本就先天不足,各方面都与宇文广有着明显的差距,想要逆风翻盘就得处处小心,为人处世等任何方面都不能出差错,从而给别人找到攻讦的借口。
所以今晚没去教坊司胡闹,而是安心在家待着,读完书刚要回去睡觉,管家便匆匆冲进书房,急不可耐的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宇文雍蹙眉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每临大事有静气知不知道?”
现在是他的关键时刻,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同时,对府中下人的要求同样严格,燕王府的人做任何事都要符合礼仪规矩。
不然自己严于律己,下人却出去捅一大堆篓子,自己岂不是冤死了。
管家连忙赔罪道:“小的知错,下次不敢了。”
宇文雍不悦的说道:“什么下次,永远有下次,退出去重来。”
管家张了张嘴,将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退出房门渡步入内,行礼之后才说道:“王爷,不好了。”
宇文雍拿起卷竹简,语气平淡的说道:“何事?”
管家答道:“太子造反了,叛军已经攻破了宣仁门,含嘉门,曜仪东门,奔玄武门去了。”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宇文雍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扔掉竹简就往外跑,心急火燎的样子看的管家直翻白眼。
不是每临大事有静气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宇文雍刚冲出门就折返回来,蹙眉说道:“快去找杨大将军。”
管家苦笑道:“大将军去了教坊司,随行的扈从回来说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今晚就宿在教坊司了。”
“罗轩贼子,可恨。”宇文雍这才想起教坊司开业之事,现在不止杨兴武,恐怕大半朝臣都倒在了酒桌上,指望他们来救场还不如指望公鸡下蛋呢。
原地渡步思索半晌,燕王把心一横,咬牙发狠道:“招呼所有人随本王去圆壁城,今晚誓要拿下宇文广这个反贼。”
他既然参与到了大位的争夺中,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府上有很多门客,还有八百护卫。
但单凭这点人是救不了驾的,想要拿下宇文广,必须从圆壁城调兵。
管家追上宇文雍的脚步,边跑边说道:“殿下,咱们没有调令,怕是调不动圆壁城的驻军啊,要知道圆壁城跟太子所在的曜仪大道只有一墙之隔,他们若想救驾还能等到现在?”
如今杨兴武不在,裴少卿又是反贼,圆壁城驻军虽多,奈何群龙无首,没有调令谁敢贸然出击。
这事说白了就是皇家父子之间的内斗,自己待在营中不动还可以说没有接到调令,若是头铁的跑出去平叛,结果宇文广胜了,自己岂不是完犊子了。
反之,跑出去追随宇文广造反,结果皇帝胜了……
造反的收益很高,奈何风险太大承受不起啊,还是安心待着吧。
宇文雍岂会不知营中将军的心思,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否则宇文广真拿下了玄武门,自己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宇文雍点齐八百护卫冲出府门,上街之后立刻大喊道:“宇文广造反,所有巡街将士立刻随我去平叛。”
附近的巡逻将士一听扭头就跑,傻子才跟你去。
不一会儿,燕王府门前的巡逻队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两边百姓更是熄灯吹蜡,禁闭房门,周围街道简直比狗舔了还干净,宇文雍吆喝半天,愣是一个巡逻兵也没拉到,心中那个沮丧吆。
真正的难点还不在此,而在于他进不了圆壁城。
通往圆壁城最近的路线就是宇文广走的那条,要先进宣仁门。
宣仁门上下已经投靠宇文广,怎么可能让宇文雍进去?
宇文雍只有区区八百人,想强攻也不现实啊,只好出徽安门绕道赶往龙光门,从那进圆壁城。
徽安门的守将没敢阻拦,打开城门放宇文雍离去。
宇文雍紧赶慢赶,到了圆壁城却悲催的发现,营中四品以上的将领都被裴少卿的儿子裴明虎用计骗到帐中,全部拿下了。
这还玩个锤子。
玄武门。
攻守之战已经彻底进入白热话,双方打的如火如荼,宇文广命人发起无数次冲锋都被守军给打了下来。
迟则生变。
面对此等情形,宇文广也开始紧张起来,果断下令道:“裴少卿,动用热气球。”
叛乱就等于是掀桌子,对阵双方都只有一次机会,自然要拼尽全力,将能用的都用上。
宇文广本想连滑翔机都带上的,但曜仪大道地盘太小,滑翔机根本施展不开,只有热气球勉强能用。
五架热气球很快升空,今夜吹的是西北风,为防止热气球被风吹跑,底下都吊着一根绳子,士兵死死抓住绳子将热气球固定在半空,竹篮上的神射手挽弓搭箭,不断朝城头上的守军招呼。
热气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