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轩再次被关进刑部大牢。
这次不像被抓倒像视察,背着双手龙行虎步,目视前方,热情的跟曾经的狱友打招呼。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上次住过的牢房门前,挥手笑道:“镇关西,又见面了。”
镇关西一脸懵逼的说道:“侯爷,你咋又被抓了,犯的事大吗?”
这还用问,看表情不就知道了。
罗轩望着自己的房门感慨道:“故地重游啊。”
孙承庭悠悠叹道:“引狼入室吆。”
罗轩:“……”
镇关西:“……”
被抓的一脸兴奋,抓人的却满脸郁闷,什么情况这是。
罗轩自动走进牢房,挥手说道:“孙侍郎,改天见。”
“别啊侯爷,聊五文钱的,去给侯爷准备两床新的被褥,再弄一些可口酒菜。”孙承庭吩咐一声,跟着罗轩走进牢房,讨好似的说道:“今天你的孔明灯飞进了中书省,那些同僚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罗轩同样来了兴趣,摆出吃瓜的姿态笑道:“详细说说。”
孙承庭简单讲述一番,然后不经意的转移话题道:“罗兄,礼部的砖瓦行已经成立,我也入了一部分钱,占股百分之十九,明年开春就能动工,但为兄跟赵侍郎都没干过这事,属于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办厂需要注意什么,您给讲讲。”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孙侍郎如此献殷勤肯定有原因。
罗轩不答反问道:“先说说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吧,咱们好查漏补缺。”
孙承庭苦笑道:“就在城外买了块地,约二百亩,冬天没法施工只能来年再干,另外你上次不是说抓倭寇当苦力嘛,刑部和大理寺商讨之后决定重查琅琊郡丞之案,最近正在物色人选,还有即将押回的突厥俘虏,人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管理,毕竟工厂与衙门不同,你有在陇东办厂的经验,给为兄说说。”
罗轩笑道:“没什么不同的,无非就是赏罚分明四个字而已,但有一点,工厂是吃技术饭的,对有技术的工匠要给予足够的利益和尊重,否则被竞争对手挖走,你哭都来不及。”
“另外工人做工与农夫种地不同,土地相隔甚远无法聚集,工厂却只有那么大点,成百上千的工人聚在一起很容易闹事,若被有心人蛊惑……”
“最最重要的一点,工人与官员不同,不太在乎所谓的升迁,名誉,人家去你那打工就是为赚钱的,有事拿钱说话,别整天画大饼就行。”
孙承庭好奇问道:“啥叫画大饼。”
罗轩鄙视道:“就是空口说白话,整天嚷嚷什么积极劳动,努力工作,三年之后如何,五年之后如何,空话连篇,让你掏钱你就装哑。”
“哦哦……“孙承庭笑道:“多谢罗老弟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罗轩赞许的说道:“再就是卫生了,督促工人每天都要洗澡,工厂卫生本来就差,夏天又热,搞不好闹出瘟疫就麻烦了,咱们办厂的目的是赚钱,尽量少给自己找麻烦。”
“不对啊,砖瓦行不是礼部在打理吗,你这么上心干嘛?”
孙承庭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我想在我老家琅琊也办一家,神都砖瓦再好运不到琅琊去啊,我单独办一家,抢占琅琊及周边的,哦对,市场。”
罗轩眼珠轱辘乱转,许久才说道:“想法不错,但我听说琅琊可乱的很,内有贪官外有倭寇,办厂环境太差,你不怕哪天被倭寇抢了啊。”
孙承庭冷哼道:“区区倭寇何足道哉,不是说了嘛,刑部和大理寺已经决定重查柳郡丞之案,回头我再去吏部和户部走动走动,争取拉到更多的人,将整个徐州官场都洗一遍,谁敢挡我赚钱,我就敢要他的命。”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可是死仇。
孙承庭再怎么说也是刑部侍郎,三品大员,别的本领没有,收拾地方官的手段还是有的,再一拉帮结伙,鬼知道能聚多少人。
罗轩替徐州官员默哀三秒,思忖之后决定再添把火,抓着孙承庭的袖子说道:“我入一股,另外我还知道海盐的提炼技术,一并送你,砖瓦才赚几个钱。”
自己官小位卑,想让这群人下死力,就必须给出足以让他们眼红的利益。
不料孙承庭向后一缩,警惕的说道:“你可别害我。”
盐铁乃国家命脉,名义上必须由朝廷掌控,不允许任何人私下贩售,借孙承庭个胆他也不敢开盐场啊。
罗轩同样不敢,什么生意都可以染指,唯有盐铁不行,所以才会大方的将配方献出。
而且目前的盐业还是朝廷直营,生产销售运输全由盐铁转运使负责,商人根本插不进手。
罗轩揶揄道:“那你要不要?”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风险,孙承庭一时陷入天人交战,挣扎许久终于把心一横,咬牙说道:“要。”
白送的干嘛不要,大不了转手卖给盐铁司呗。
两人又聊了会,孙承庭起身离去。
罗轩伸着懒腰顺势一倒,来个舒服的葛优躺问道:“镇关西,近来可好啊?”
镇关西早就想说话了,只是不敢打扰罗孙二人的交谈才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