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棋盘,众生皆为棋子,困于局中不得挣脱。
刘纯身份暴露,罗轩本想一走了之,毕竟太子见了刘纯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总归有些不靠谱,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想法虽好罗轩却不敢实施,他就算不为自己前程考虑也得为罗家湾的乡亲们想想,真一走了之,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绝对会将罗家湾从地图上抹掉,那种后果罗轩承受不起。
庆幸的是太子殿下的顾虑更多,既要注意影响还想拉拢孝文太子旧部,有羁绊有追求自然不能由着性子为所欲为,关键时刻还得妥协。
事实证明罗轩赌对了,太子对他们夫妻既不敢杀也不敢放,只能当个吉祥物好好养着。
罗轩跟着冲微来到宇文广面前,自知理亏主动跪地拜道:“罪臣罗轩见过太子殿下。”
宇文广站在山梁上,背对着罗轩望着山下风景悠悠说道:“无功伯,你让寡人很失望啊。”
罗轩苦笑道:“臣也郁闷啊,谁知路上捡个媳妇竟是当朝郡主,殿下你说我这是命太好还是命太背?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臣也做不出杀妻求将的事啊。”
都是逼婚害的,官府若不逼婚,能有这破事?
包办婚姻害死人呐。
宇文广转过身来,低头俯视着罗轩,打量许久才说道:“寡人问你,到了京城若有人打着孝文太子的名义让你谋反,你怎么做?”
“我第一时间向殿下汇报。”罗轩毫不犹豫的说道:“于私臣本是一介草民,若非殿下提携重用,这辈子都出不了陇东,您是臣的恩公又是臣的君主,臣岂能又岂敢做出不忠不义之事?”
“于公朝廷最重要的是稳定,维稳大于一切,不管打着谁的名义,喊出多么正义的口号,只要破坏朝廷稳定大局就是乱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永远坚定的站在殿下身边,那怕什么都不做。”
最后一句才是真心话,站在殿下身边可以不干活还有钱拿。
宇文广继续盯着罗轩,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更无从判断其心中所想,身为太子,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
宇文广的目光犀利如刀,让罗轩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过了足有两分钟宇文广才移开目光,转身说道:“将兵权移交给田不离,今后就跟在寡人身边吧。”
罗轩像虚脱了似的,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时才发现大冷天的,后背竟一身的汗,强撑着说道:“臣父刚刚战死,请殿下允许臣回村准备后事,安葬完父亲之后臣再来殿下身边效力,行吗?”
大周提倡忠孝,这是合理要求,宇文广无法拒绝,况且罗铁柱是战死的,于国有功。
宇文广说道:“给你一月假期,一个月够你处理族中事物了,期满之后火速前来报到,迟到半天就是死罪。”
公司上班迟到了也就扣点工资,到了你这直接要命,你比资本家还黑啊。
罗轩心中吐槽,却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敢反驳,果断答应,回去收拾东西。
休息一夜,天刚亮罗轩便带着父亲棺材和全体村民,在千余大军的护送下返回罗家湾。
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送,队伍里还有刘纯这位罗家的儿媳妇,宇文广怕罗轩夫妻俩跑路,肯定要派兵看着,好在负责押送的是冲微道长,路上不会为难他们。
宇文广和裴少卿站在山上,望着远去的队伍叹道:“爱卿,对于罗轩你怎么看?”
裴少卿笑道:“性子耿直还算重情,就是说话有点气人,老臣很想暴揍他一顿。”
当日被怼的哑口无言,给他这个老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留,每每想起,裴少卿就一肚子火气。
“哈哈……”宇文广笑道:“这样的人用着才放心啊,若是那种口蜜腹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用的时候还得提防,想想都心累,对了,子午岭的位置是谁放出去的?”
裴少卿答道:“始利说他也不知道,不知怎么滴就在突厥军中传开了,始利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的。”
宇文广转身笑道:“你觉得是谁,你觉得罗轩会怀疑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看着吧,这事罗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少卿笑而不语,开战以来只有一人出使过突厥大营,而且那人与罗轩有怨,消息谁透漏出去的,用脚后跟想也知道。
“走,去看看罗轩挖的坑道吧,若非这条坑道,子午岭上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宇文广抬脚赶往坑道。
裴少卿连忙跟上,并派人进洞防守照明,君臣二人走进坑道,看着地上的尸体跟血迹纷纷蹙眉。
战后坑道中的机关暗门都已打开,里面的秘密一览无余,尽管如此君臣二人依然走的很艰难。
坑道太大了,宛如迷宫四通八达,有些地方还好,道路宽敞随便走动,有些地方却宛如狗洞又深又窄,爬过去一看竟是出口。
类似狗洞的小型出口有很多,基本都在山上,出去看吧路太难走,不出去看又忍不住好奇。
熟悉地形是当将军的基本要素,裴少卿发狠要弄清楚坑道布局,每条狭窄的通道都要亲自走上一遍,结果……
裴大将军顺着一条半人高的地道前进,原本就要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