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浸在众人的恭维中,陶醉许久才将阿史那特务的首级扔给宦官说道:“先保存起来,以后说不定有用。”
然后坐回座位,满脸和善的看着罗轩问道:“说说阿史那特务的情况,你是怎么除掉他的?”
罗轩的小本本太小,写不下太多东西,只记录了伤亡,没记录交战经过。
罗轩闻言噗通跪地,语带悲戚的说道:“草民有罪,请殿下治罪。”
冲微又懵了,这小子搞哪出?
太子却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有何罪,说来听听。”
他对眼前这位所谓的民团团长越来越有兴趣了。
罗轩转身指着邱神道说道:“草民把他给杀了,草民亲自将筷子插进了他的心脏,还补了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死。”
罗轩跟邱神道已经到了刀子见红的地步,关系肯定没法调和了,若有机会自然要弄死对方,相信邱神道也是这么想的。
问题在于邱神道不知利用什么手段竟混到了太子身边,都在这座大厅了肯定是能跟太子搭上话的,罗轩却不同,这边事了必然要回陇东,在领导身边安插个仇人,这不找死吗?
邱神道若天天向太子进谗言,自己在外立多大功劳都可能变成罪过。
所以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将两人的恩怨当场挑明,如此一来,邱神道若真进谗言,太子就会往深了想点,到时指不定谁倒霉。
站在武将身后当隐形人的邱神道闻言脸色大变,看着罗轩感觉头顶一万匹野马咆哮而过。
恶人先告状,你要不要脸。
这么多人盯着,局势容不得他多思考,邱神道迅速出列上前,跪在罗轩旁边说道:“殿下明鉴,当日草民好心邀请罗轩吃饭,结果他趁着突厥兵进城的混乱一脚将草民踹倒,用筷子插进草民的胸膛,草民九死一生啊。”
厅内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满是奇异。
好好的议事大厅变成了会审公堂,画风变的有点快,众人没适应过来。
太子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邱神道老实答道:“草民与常人不同,心脏长在右边。”
“我去,你不早说。”罗轩诧异的看着邱神道,这点是真没想到啊。
科学研究表明,心脏长右边的概率在十万分之一左右,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这都能被自己遇上?
众人齐齐看着罗轩,脸色复杂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小子有些奇葩啊,杀了人还堂而皇之的公布出来,虽然未遂,但听这口气怎么有点遗憾,难不成还想当着大伙的面再杀一次?
“姓罗的……”邱神道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却明智的没有扑过去。
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问道:“罗轩,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禀殿下,这事就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请容草民从头讲……”罗轩从县衙差役下乡收税开始讲起,滔滔不绝的讲了小半个时辰,讲完之后两手一摊,非常光棍的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服徭役是每个大周子民应尽的义务,草民对此没有意见,但草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路上啊,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太子又将目光移向邱神道,语气不善的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邱神道不敢隐瞒,低头说道:“草民有罪。”
太子冷哼道:“为兼并土地偷烧税粮,又想趁突厥寇边的机会残害忠良,你们邱家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念在你只是从犯,邱家又已遭屠戮,寡人便饶你一命,但活罪难逃,你去马厩养马吧。”
“谢殿下不杀之恩。”邱神道再拜叩首,然后扭头恶狠狠的瞪了罗轩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太子安抚道:“罗轩,邱神道虽然没死却也被你弄走半条命,此事就此揭过,现在跟孤说说,你是怎么将阿史那特务给弄死的?”
罗轩只好讲述杀了邱神道之后的故事,从逃出县城一直讲到撤往子午岭,说道:“那条秘道原本是我们村撤离用的,但阿史那特务来的太快了,所以就……”
“哈哈……”太子仰天大笑,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厅,笑毕才说道:“想不到秘道还能这么用,干的真漂亮,此战你们陇东民团居首功啊,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这次突厥入关太过突然,开战以来周军节节败退,丢了整个凉州不说,连长安都变成了一座孤城。
战术的失利只是其次,关键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现在兵无战心将无战意,若非自己这个当朝太子亲自坐镇长安,鬼知道长安城还在不在大周手中。
仗打到这个地步,太子心里也毛,万一城破了,自己可就成了大周唯一一位俘虏太子了,到时就算被朝廷赎回,太子之位估计也保不住,那样的话还不如战死呢。
如此严峻的形势下,罗轩的胜利就显得难能可贵了,对城内守军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呐。
还有一点,突厥和羌氐同时来犯,凉州几乎丢了个干净,丢土失地的罪可是很大的,拿不回凉州,就算打退了突厥兵,他这个太子兼统帅也难免遭人诟病,但现在……
陇东地区竟还有支民团存在,这不就证明凉州尚未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