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丁一腿蹬空,头上感觉冰凉无比,他呼吸急促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咚咚狂跳,原来又是梦啊。
好一阵呼吸才平稳,他抹去头上渗出的汗,然后下了床。
他感觉腿都是虚的,刚才梦里的东西,分明是一颗蛇头。他忍不住暗骂,这破地方怎么总能做这种恐怖的梦。
他平复了下,突然膀胱传来信号,他起身走了几步,拉开门往厕所走去。一想到梦里那个大纸片人,他的尿意更急了。
进了矮房里,开始小解,可是尿放到一半,吱嘎声如期而至,秦丁知道,这又是那些小纸片儿人来了。
他没有去偷窥,反正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慢慢习惯就好了。
从矮房里出来,回到屋中,洗了下手,一掂量暖水壶,果然满了。
他坐回到写字台前,不经意发现,烛台上的蜡烛也换成了一根新的。
他心想,这些小纸人还挺贴心,每次都给换成新的。
秦丁没再多想别的,把最后一盘磁带翻了个面放入了录音机里
磁带里先传出了沙沙沙的响动,接着惠道长的声音传了出来。
“1997年9月18日
此次事件已调查清楚,所有怨魂已缉拿。因事件中出现的偶然,使得四级凶魂临界为五级,已用‘印签’拘之等待发落。
虽已成气候,但因其情况特殊,请知院酌情处理。
事件由光绪生人顾晚芝起。其生前含冤,又被人打死于太平桥附近,凶手设刽子斩镇灭,但其阵法破败,使得怨气冲天,加害无辜。
后由其生前爱人魏敏政努力,将其怨气尽泄,本成功在望,却不幸中断,前功尽弃,乃命数不可抗也。
现在来说一下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和因由。
前缘不叙,从魏敏政突然离世说起。
虽然长渊亭断了血祭,但是泄怨气的桩阵还在,又外加桃花林阵也起到了镇压的作用,所以顾晚芝的怨气并没有迅速增加,而是在沉睡中。
至于后来长渊亭又起雾,那是因为偶然被雷电劈死的那些人的魂魄被困在那里,引发了怨念,但不足为患。
长渊亭被施工队推倒后,顾晚芝的怨气才真正死灰复燃,所以才有了‘殁瞋’(mochen)之声。此响动声如尖鸣,是死魂睁眼、死灰复燃之兆。
而泄怨的石桩阵被施工队破坏,只剩下镇压的桃树林,这也就失去了原有平衡,所以顾晚芝的怨魂再次生怨,但那个时候还没有恢复到之前那么厉害。
在长渊亭位置建仿古塔,古塔本身有镇压的作用,也间接地成为了另外一座长渊亭。
但是,泄怨的阵局没有了,所以仿古塔对怨魂造成了一定伤害,使得魏敏政的怨气加深,但当时它的能力还没恢复,所以只是对工程进行小小的干扰而已。
工程老板为了让工程顺利请了所谓的高人,在仿古塔一层布设了小号灵塔,这无疑成了怨气加速器。起先增强了镇压能力,但是时间越久,顾晚芝的怨气加重,到后来就无法压制了。
直到血祭了一个活人赵建春,而那位高人把赵建春的魂魄布设成了守塔的塔灵,所以仿古塔的镇压能力更强了些,才得以压制住顾晚芝的怨魂,使得此期间工程顺利完工。
但是这其中有个很重要的点,血祭的人并非自愿,就算是祭塔,赵建春也是横死带着极强怨念的。
在工程即将结束时,施工队将外围的桃树砍伐了一些,使得桃树阵局破掉,顾晚芝怨魂减少一些压制,于是用怨念将祭塔人的怨念激发,使得高人布设的灵塔开裂,失去其禁锢作用。
此时赵建春的怨魂逃了出来,而两股怨魂聚在一起,怨念加深,顾晚芝恢复成了四级凶魂,而祭塔人的怨念则开始复仇,所以优先选择当初害他的这几个人。
赵建春因加害三人,已为灰色怨念二级凶魂,但其沾染了顾晚芝的怨气,又因周围阵局所压制,所以即将进入黄色怨念。
顾晚芝之前害人无数,那个时候是四级凶魂,且临界五级,后来在长渊亭镇压时泄掉部分怨气,最后转为一级凶魂,但之后又因各种缘由,再次恢复为四级红色怨念,开始为祸更甚之,且与赵建春的怨魂合体,故无奈用‘印签’拘之。
拘后将他们分体,顾晚芝怨念有所降之,而赵建春怨念升级并无悔过。
现顾晚芝怨念等级为红色,危害等级判定为四级凶魂。赵建春怨念等级为黄色,危害等级为三级凶魂。
均已羁押,送镇压馆等待知院处置。
缉魂使:惠新舟
交付时间:丁丑年己酉月癸亥日丁丑牛年八月十七1997年9月18日。”
磁带到这里没有了声响,秦丁没有理会,将录音机放在了桌子上,任由它到头。
自从第二个事件末尾出现神秘莫测的那段话之后,他觉得也许这些磁带结尾处都有可能会隐藏着某些线索。
趁着录音机还在继续转动的间隙,秦丁开始在木盒里翻找第五个事件。
磁带还没有播放完毕,他已经找到了六盘标注一样的磁带,上面统一写着“八狱”,日期是1997年10月24日。
秦丁微微皱眉,心想,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