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行不行啊,要不吃点药补补?”
荃妃娘娘唐荃两手撑着床沿坐在床边,挑着眉嫌弃地说。
在她眼前,俊美病弱的男人有着如蝶须般的淡眉,细挑的凤眼,尖削的鼻梁,柔樱色的双唇。身着如血的红衣,衣领开得很大,可以看到一小段锁骨和惨白的皮肤。
他是大梁皇帝元戮,也就是唐荃名义上的夫君,染病多年未愈,此时他歪斜着消瘦的身体,慵懒地靠在床榻的软枕上,那模样和他的名字一样,压抑、沉郁、孤僻、荒唐……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朕说话!”
“臣妾实话实说,您都病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竟在这里假装招幸嫔妃,装给谁看呢!”
“放——肆——咳咳!”
唐荃抬手扶上元戮的脉搏,微弱地快诊不出来跳动了。
“我看陛下还是别想着留什么后嗣了,还是赶紧让人准备后事比较实际。”
噗!
元戮一股血腥涌上心口,猛然喷了唐荃一脸一身,随后就失去意识向后栽倒下去。
旁边的内官们吓得魂都没了,匆匆跑出去宣太医。
唐荃翻了个白眼,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再一转手腕,手心中出现一个药瓶。
唐荃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冰肌玉骨,秀色可餐的皇帝,轻笑一声后,她拔开瓶塞,汩汩地喝下瓶苦药,然后贴紧元戮的嘴唇缓缓地将药喂进他口中。
这时,太后、太医,还有一大群宫女太监冲进了风华殿。
“荃妃!你在做什么?”
太后看到唐荃趴在元戮身上“欲行不轨”,瞬间暴跳如雷。
唐荃听到太后暴怒,不仅没有起身,反倒是更加从容地让自己口中的药流到元戮嘴中。
“来人!给我把这个妖女从皇上身上拉下来!”
太后尖利地嗓音震的殿上的梁灰都落了下来。
几名内官赶紧领命,冲上前去就把唐荃从元戮身上“拽”了下来,拖到殿内中央,压跪在地上。
这时太医们全部围到了床榻边开始给元戮诊脉施针。
太后大怒,指着唐荃骂道:“这个妖妇,明知皇帝有疾,还敢强行攀附!皇儿昏厥!哀家要让你不得好死!”
唐荃毫无畏惧道:“太后,明明是您为了要孙子逼着陛下临幸嫔妃,您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你你!你还敢顶撞哀家!”太后眼见着被唐荃气得血压升高,嘶喊道,“来人,传哀家旨意,将荃妃投井,封盖活埋!”
宫女奉命冲到唐荃身边眼见就要押她。
“别,不就是投井嘛,我自己去。”
说着唐荃站起身,转头就向殿外走。
看着唐荃一副“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样子,太后气得眼冒金星,怒无可恕。
……
司膳房后面的旧柴院里,一口幽暗的窨井,被太监们搬开了盖子。
唐荃走了过去,探头看了看,不浅。
老宫女在一旁厉色道:“怕了?刚刚顶撞太后的胆子去哪儿了,现在怕有什么用,快跳!”
唐荃回头看了眼那个老宫女,挑眉一笑,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了进去。
“还真是胆子大,来人,封井!”
唐荃姿态优雅地落在井底。周围全是骷髅骸骨,踩着咯吱作响,气味恶臭难闻,一般人在这估计得把整个消化系统吐出来。
唐荃倒是不在意,鬼界地狱她都熟,这种环境是小意思。
“既然路过,碰到死者,理当超度。各位小姑娘们都走好哈,到了往生都长点脑子,别再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
只见唐荃口中默念经文,翻转手腕,掌心幻化一串念珠,透着橘红色的佛光。整个窨井霎时被佛光笼罩,阴森的气息当然无存。
送走了窨井里的“姑娘”们,唐荃屏息凝神,瞬间就进入了一条河川秘境。这里长河奔流,山川高瀑。山间有一小院,院内草屋数间,院外开满曼陀罗花,景色怡人。院子里的菜畦里种满各色草药,其品种数量堪比天界天园。
院子后方是百亩果林,四季花开四季结果。果林旁是一药卢,工具一应俱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都是灵药、毒药。
而在院内草屋里有一百宝匣,里面是唐荃游历三千世界淘宝来的各种物品,虽不能称得上应有尽有,但是也足够她日常作死。
没错,唐荃就是靠“招恨作死”修行的。
许多年前,唐荃在灵山圣殿上和佛陀争论,口出恶言,被贬入三千凡界历练。
佛陀本是想让她修身养性,她却赌气另辟蹊径恢复修为。
她发现只要靠积攒凡人的愤怒,就可以不断提升道行,因此不断穿梭在三千世界,到处收集怒气。
可是这等修行方式有个弊端,因为总是抬杠、毒舌、出口伤人,蓄意招狠,所以她每每横死。不过好在她是天女,鬼界不收,死后灵魂在三界任意漂流,寻找好的修行之处。
而这一次,她找的地方就是这大梁皇宫。
这地方也不能完全算是她自己寻来的。
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临终前在佛龛前乞求有人替她报仇雪恨。
这等带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