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昱本来也只是想逗逗张云而已。
顺便让他涨涨见识,让他知道一些上层结构运转的逻辑,免得被人当成是棋子也不自知。
但让王成昱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想得那么认真,甚至于把加入山峰一事当成了铁打的规矩。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牢不可破的规矩啊?
难不成他旭日峰的小师弟,还要受玄灵门的钳制?
没那个道理!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得避讳一下,至少得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特权这种事它可以有,但要是明目张胆地用出来,那就太遭人恨了。
“你不用考虑宗门会不会胁迫你加入山峰这件事,就像你对这事顾忌重重一样,宗门也怕你乱来,你能听明白吗?”
听到王成昱给出的解释,张云思索良久,认认真真地回答:“师兄你可以这么说,但我不能这么想。”
拿别人对他的偏爱当成是自己的底气,而且还拿它作为筹码去威胁宗门,这性质太恶劣了。
王成昱当然可以指使他这么做,因为这是大师兄对小师弟的宠爱,是大师兄心甘情愿为他付出。
但他不能自己擅作主张。
前者是疼爱,而后者则是自以为是的道德绑架,其中的分寸一定要搞清楚,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
见他还是那么认真,王成昱有些无奈:“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用得着在我面前这么客气?”
张云摇头道:“情分是会被消耗掉的,感情要时时刻刻的好好保养,这都是别人教给我的道理,我不敢僭越,因为我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这句话让他想起张云的过往,王成昱也不好继续再劝下去,他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有些时候,太过珍惜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就不怕我心存利用你的想法吗?”
“利用就利用吧,我心甘情愿承受那个代价。”
张云微笑着回答,还是那句话,在被人背叛之前,他绝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当然了,这句话只对两个人有效。
至于是哪两个人,想来不需要再赘述了。
“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王成昱笑着轻叹一声,朝他摆了摆手:“肉麻的话就不说了,没事儿就去执事堂报名吧,你也别再扰乱我的心绪,一会儿还要去修炼,到时候要是静不下心来,那我可就要怪罪你了。”
“嘿嘿……打扰师兄这么久,的确是我的不是了。”
张云腼腆地笑笑,起身告辞:“那师弟先走一步了,等回来之后再过来看你。”
“嗯,去吧……”
王成昱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你还是当年那个你,乖巧、守礼,真是一点没变。”
独自呆坐良久,他从凳子上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
“说来也是,又不是每个人都会随着实力的强大而变得膨胀起来。”
“这样挺好的,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
“就是不知道你这份初心,能带你走多远了……”
……
自己能走多远,张云不知道,他也没想过自己能修炼到什么程度。
他的目标始终只有筑基后期。
在这之后,还要不要继续修炼下去都是个问题,干嘛要考虑那么多?
他对长生没有执念,甚至对于生死都看得很淡。
只要那两个人不死,他们能活得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至于自己嘛,以他现在的状况,别人能不能发现他都是一回事,更不要提自己会不会被人欺负这件事情了。
来到内务阁道明自己的来意,很快就有人前来招待。
张云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熟人的身影,跟着那人前往柜台,他随口问道:“杨春辉,杨师兄呢?怎么没看到他?是轮班休假了吗?”
“杨春辉?不知你说的是……?”
这人看起来很是疑惑,似乎并不知道张云说的是谁。
眼见如此,张云不得不补充道:“大概九年前的时候,他在这里掌管委托事宜。”
“九年前……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可能是已经成为内门弟子了吧?”
那人也不确定杨春辉怎么样了,随口应付一句。
这时,柜台内另外一人抬头道:“你说的杨师兄已经死了,五年前他说要去秘境采集药草,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死了?怎么会?”
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张云有些触不及防。
但听对方说道:“怎么不会?修行之路不就是这样吗?每次出门游历都是一次生死考验,度过去了那就能突破到下一阶段,撑不过就是死路一条,与其说他的死让人感到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反而是你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