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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锋篇:第一剑——风陵渡口初相遇(1 / 1)

淡淡的云彩在夜风的拂动下慢慢地笼罩住月亮,零零散散的星光分布在银河上。明澈的春江中,倒映着宝石蓝的星光,碧绿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随着江宿舍缓缓东流。江畔满地晶莹的落雪,雪下却是暗暗随风伏动的青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坐落其上。花叶近乎云端,沾着绵绵月色;根须深扎泥土,浸着点点雪水。

少女一袭素衣,在粉红的树下独自撑着油纸伞,半仰着头赏着漫天落英。一头青丝如瀑般直直落下,遮住了半边身子,只留下抹淡蓝色的裙摆,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贴着冰滑的肌肤,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彼时正值二月,少年时的梅宜雪第一次来到南国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错乱的季节,拼凑的景致中,插进来一个画中的人儿。

“少年,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清婉的声音像是故乡山间的泉水,对正在四处游历,蓑衣独旅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方仙境。

“好啊。”

他答应着,正想再往前迈出一步,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挡住。

那是一道无形的障壁,隔离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痴痴地望着,却寸步难移。

她转过身,指尖柔软地一点,在他身前止住的春江秋月,夏荷冬雪,终于是随着一道玻璃破裂的声音,融进了他的世界。

江中映着月色,荷叶上还有闪闪的雪花。他被水与月色包裹着,沐浴在这样柔和的时光中,仿佛是在梦境一般。

朝着树下的少女伸出了手,却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片刻后,只见她手腕一转,静止的江水突然开始逆流,将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时候两人的距离才是近了些,稚嫩的脸庞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可少女却是蒙着一张轻薄的面纱,除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再难看清。

莹洁的月光下,一切犹如梦幻。

“你叫什么名字?”

冷香在鼻间萦绕,感受着确切存在的呼吸,少年放下了所有的警惕,轻轻地道出了他的名字:“梅宜雪。”

“你呢?”他红着脸,眼神中有些迫切。

“风寻月。”

“好美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呢。”

“嗯?”

“因为有个‘雪’字。”

一树樱花簌簌落下,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的坠落中,两人彼此靠近。碧蓝水华倒流在半边天际,满地素雪纷纷飘动,与粉嫩的樱花共舞着。清荷的香气掠过水面,扑进少女的乌黑发丝,浅浅地流入他的鼻中。

月抚着雪,雪映着月。一眼之间,仿若万年。

“杨过左手一起,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郭襄眼前登时现出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只是脸色苍白,颇形憔悴。杨过见她怔怔的瞧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微笑道:“怎么?”郭襄俏脸一红,低声道:“没什么。”心中却说:“想不到你生得这般俊。”

这是《神雕侠侣》中,杨过送予郭襄三枚金针时的场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他这一生酷爱江湖恩怨,侠义豪情,却没想到这初次涉世遇到的,竟是从未关注的儿女情长,良辰情缘。

许多年后,梅宜雪时常回忆起这一幕,再读《神雕侠侣》时总会去想,那年风景渡口,黑龙潭中,究竟是谁,先闯入了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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