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军营。
武士彠早早便到了,他先去视察了一下军容军纪,而后对各校尉耳提面命,这才放心回到中军大帐喝茶。
自己的女婿刁钻,总怕他挑出点什么毛病。
兜兜转转两个时辰。
看外面的太阳,天已经是下午。
可房遗爱却还没有出现,这让武士彠不禁焦躁起来,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了鸽子。
正欲派人打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士兵匆忙而入,拜在武士彠面前道:
“启禀大都督,驸马于军营门外求见。”
呵?
武士彠轻轻抿了口茶,眼中流转得意的目光。
这小子今天出息了,还知道让人进来禀报,按照以往的脾气秉性,不是应该硬闯吗?
“去告诉驸马,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直接进来便是。”
得了武士彠吩咐,那士兵迟迟未动,脸上神色极是难看,欲言又止。
“有难处?”
“大都督,驸马说,要大都督去门外亲迎,他今日的身份,不是驸马,而是陛下钦使。”
“......”
刚夸了他几句,这混蛋就蹬鼻子上脸,竟然用陛下来压老夫。
但武士彠也没办法,人家确实代表长安皇庭,而且有陛下御赐腰牌。
“罢了,去迎便去迎,老夫的这张老脸,大不了不要了便是。”
武士彠咬了咬牙,将房遗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记在心中。
早晚有一点,这仇就算他自己不报,也要让自家的闺女全部雪恨回来。
带着一众偏将副将,武士
彠出了军营,大门处,房遗爱正优哉游哉的吹着口哨。
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此处乃是军营,严肃之地,如此轻浮,会对将士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更何况房遗爱身份特殊,既是驸马,又是宰相之子。
他理应为将士们表率的。
惩戒了刺史府和骠骑府,在水师将军们心中的印象略有改观,今日这德行,又令他坠入尘泥。
“岳父大人...”
房遗爱嘿嘿的笑着,他哪管其他将军的面子不面子,只对武士彠热情的打招呼。
武士彠出的大门之后,便面无表情,只负手安静伫立,双眉微微一挑,露出不悦之色。
打量房遗爱片刻之后,武士彠义愤填膺的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今日老夫本来想在众将面前引荐你的,可你倒好,轻浮爽约,这不是折老夫的面子吗?”
房遗爱的心极度平静,轻声道:
“小婿方才让人探查了一下这军营,漏洞百出,排兵布阵都有缺陷,因而小婿就没进去。”
话里有话!
水师的将军们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丝毫不掩饰对于房遗爱憎恶的神色。
什么意思?
难道说我荆州水师保护不了你的安全,所以你进不进军营,都没什么分别?
一下子的,房遗爱像是捅了马蜂窝,成为众矢之的。
“驸马慎言,这里是军营,不是开玩笑的地方,驸马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就是,若非驸马的身份,一
个毛头小子,怎能对血勇将士指手画脚呢?”
“驸马从未读过兵书,也不懂排兵布阵,草率评价军营布局,不觉可笑吗?”
可笑个屁!
本驸马自知不专业,但是老子手下有专业的人。
薛礼薛仁贵,未来的一字并肩王,大唐战神一般的存在,他查到的,自然不会错。
房遗爱趾高气昂,鼻子都要顶到天上去了。
“这么说,诸位将军不服?”
“当然不服,驸马最好说的有理有据,不然,末将定觉的驸马刻意刁难。”
“刻意刁难谈不上,不过尔等这自以为是的态度本驸马也是没想到的,做人别太狂妄,否则会打自己的脸。”
到底谁狂!?
众将领脑瓜子嗡嗡的。
明明是房遗爱做的不对,到头来,这货竟然倒打一耙,将责任都推卸到他们身上。
“请驸马赐教!”
众将步步紧逼,想看看房遗爱到底能挑出什么毛病。
“薛礼。”
房遗爱微微笑着,目光看向一旁的薛仁贵,道:
“将你刚才潜入军营所绘制的军营布局、防备漏洞等,给大都督看看。”
“诺!”
潜入军营!?
听到此处,众人才发现,跟在驸马和程公子身后的那位将军浑身上下是湿润的。
且还穿着水师的银光铠甲!
他们就说若本来就是水师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跟当朝驸马打好关系。
原来是驸马护卫!
武士彠身形顿了顿,立刻意识到薛礼从水路潜入军营,并打晕士兵夺了铠甲。
他没多说什么,立刻接过薛仁贵手绘的粗略图,目不转睛的盯着,越看越生气。
这些隐蔽的漏洞,他以前都带人一一探查过,并叮嘱众将修补。
可没想到,他们不仅毫无动作,而且还有新的漏洞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