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那女子匕首的锋刃之上绽放出微微蓝光,显然是淬了毒,想要一击取了房遗爱性命。
这毒药剧毒无比,只要划破了皮,蹭出一点鲜血,任凭神医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其用心恶毒程度,难以想象!
匕首如闪电般刺出,乃是对准房遗爱的胸膛,女子的眼神由恐惧转为凶狠。
她就要亲手结束掉房遗爱的性命...
蹭!
可就在这时,驾车的车夫忽然闯入,神情阴鸷,一把就攥住了那姑娘的手腕。
力道奇大,似有千钧!
那姑娘只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要被掐碎了,面目狰狞,右手终于擎不住力气。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车上...
“驸马仁义,给你伸冤的机会,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那姑娘似乎是焦急过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张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要杀便杀,哪里那么多废话?”
房遗爱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姑娘倒是还有一些气节风骨。
车夫将目光投向房遗爱,轻声问道:
“驸马,此女子胆大妄为,意欲行刺,是否令末将找个地方将其杀掉?”
“不必,双手绑住,留在车上。”
“啊!?”
车夫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房遗爱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他这才照做。
女子双手被束缚,不得不安静下来。
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不惧怕死亡,唯一害怕的,便是房遗爱觊觎她的身体。
自己如花似玉、待字闺中,正是嫁人的好年纪,但房遗爱,除了仗势欺人,什么好名声都没有。
可不能这般便宜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方才本姑娘刺杀你,你为何不害怕?”
房遗爱淡然一笑,随即说道:
“本驸马早知道你要来刺杀,既然事情的结果是已知的,也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你...你是如何得知?”
房遗爱道:
“这很简单,权文诞罪恶滔天,家眷都已被控制,清查人数的时候,十六岁的义女权玉芙不知去向,其实你刚才拦车的,本驸马便猜出你大概就是权玉芙。”
消息都是薛仁贵秘密向房遗爱禀报,很少有人得知,房遗爱也未向他人提起。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机城府却如此之深,令房遗爱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有这样的结果也不例外,毕竟刺史府本身就是个大染缸,权玉芙耳濡目染而已。
权玉芙终究是女孩,虽然聪慧,但应变能力不足。
被房遗爱识破了伎俩,顿时心慌,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其实你早就在找本驸马,知道本驸马今日必去刑场,便在这归途必经之路等候,就是为了拦截本驸马车驾而行使刺杀,你以为本不会有机会,却没想到本驸马竟让你上了车,给你可乘之机。”
权玉芙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那匕首上淬了剧毒,你就不怕万一你的护卫护不住你,你因此丢掉性命?”
房遗爱正色道:
“当然怕,凡事都有万一,本驸马还没活够,自然也惧怕失望,但我还是想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本驸马知你刺杀于我,是为你义父权文诞报仇,可你知本驸马为何杀权文诞嘛?”
权玉芙是权文诞义女,却胜似亲生。
这和她的书香气质分不开关系,权文诞对她的喜爱,胜过自己的亲女儿。
因而权玉芙从小娇生惯养。
她只知道义父待她恩重如山,而义父又死在了房遗爱的手上,自己自然要找房遗爱报仇。
至于房遗爱为何要杀自己的义父,她才不管!
房遗爱见权玉芙倔强的摇头,再也不对这姑娘抱有一丝的怜悯,整张脸如玉石冰冷。
“你义父作恶多端,触犯大唐律法、私自铸造黑钱,强抢民女、屠戮生灵;虽然在你心中,权文诞是个伟岸的父亲形象,但其心肠之险恶,荆州城无出其右者。”
“呵呵,今日本驸马杀了你义父,还是在他触犯国法,不可饶恕的情况下,你竟不明事理的前来复仇。”
“那本驸马问你,那些被你义父奸-淫至死的妇女,她们的仇该不该报?”
“那些因为黑钱流入坊间,而造成民众恐慌轻声,自杀身亡的人,该不该偿命?”
“荆州百姓常年被压迫,以至于吃不饱穿不暖,而你刺史府夜夜笙歌,本驸马该不该为他们当家做主?”
“亏你还从小读书,连这点基本的伦理道德都不懂,不尊重别人,凭什么让别人尊重你?你们的命是命,被人杀了就要张牙舞爪的报仇,百姓的命不是命吗?”
权玉芙被房遗爱的吼声吓到,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害怕被生撕活剥。
她的眼中,接连掠过慌乱,不知道今日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为义父报仇,天经地义。
毕竟义父从小养她,对她有救命和养育之恩。
可驸马为民做主,为百姓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