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之间,房遗爱已经入了杨府后院。
杨老太爷刚开始还听到了打斗之音,惨烈的嚎叫声掺杂其中。
现在连打斗声也停止,静悄悄的,府内的伙计们鼻青脸肿的跟在房遗爱后面。
这显然是挨揍了,而且被揍的还不轻!
一切,定然是房遗爱身侧的那个年轻人所为,这小子是谁,竟有如此身手?
杨老太爷和郑学士怔住片刻。
可很快,杨老太爷便明白过来。
杨家在梁州城是不可一世,长安又有杨妃撑腰,可毕竟此人是当朝驸马,皇亲国戚。
而其父亲,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大唐良相!
面子还是要给的。
因而他笑眯眯的起身,缓缓走到房遗爱面前,弯腰拱手,笑着奉承道:
“竟是驸马大驾光临,杨某有失远迎...”
杨老太爷并未见过房遗爱,但却听人描述过房遗爱的英伟样貌,就跟眼前人一模一样。
还有房遗爱腰间悬挂着的那一块金龙腰牌,陛下御赐,想要装作不认识,也很难。
房遗爱淡然一笑,心中得意,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
“杨老太爷...久仰大名,只是本驸马入皇宫尚且没人敢阻拦,怎么想要进你杨府,就这么费劲?”
私闯民宅,是违反大唐律法的。
可房遗爱不要脸,又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话竟直接将杨老太爷问懵了。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这...这...”
杨老太爷怔住片刻,赶紧赔礼道歉:
“是府中的下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认的驸马,才闹出这样的误会,好在驸马并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看来,受伤严重的好像是我杨府之内的下人!
房遗爱也不见外,直接坐在杨老太爷和郑学士下棋的那张椅子上,舒缓了一下筋骨。
然后,看了看府中的陈设,尤为豪奢。
他不由得赞叹,老爹房玄龄是宰相,也不敢这般奢华,一个世家家主,安敢如此?
“行了,本驸马来,是想跟你杨老太爷谈点事,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闲杂人等...说的是谁?
郑学士无动于衷,左顾右盼,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房遗爱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
“你,糟老头子,拿本驸马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再不滚信不信本驸马抽你?”
郑学士大惊失色。
他也是读书人,竟然没听出驸马的话里竟然是暗有所指,深感恐慌。
“草民告退!”
不管你在杨家的地位有多高,房遗爱根本不嘞你!
于是众人皆散,只留下房遗爱和杨老太爷,有婢女送来水果点心和热茶,在一旁服侍着。
至于薛仁贵,站在远处,如果驸马有麻烦,能在第一时间护住房遗爱周全。
房遗爱拿起一个清脆的梨子吃了一口,味道不错,啧啧道:
“本驸马听闻,杨家在梁州,权利势力很大,连官员任免都是你杨老太爷一句话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傻子才会承认!
杨老太爷连连矢口否认道:
“驸马,此传言不实,定是有人构陷杨某和杨家,杨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操控官场。”
嘴上说不敢,但确确实实这样做了!
而房遗爱也让人调查过,前几任刺史在位的时候,杨家还制造舆论,恶语中伤他们的名声。
一切原因,皆是因为前几任刺史未对杨家经商提供便利!
等到元白泽接任梁州刺史之位,与杨家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互相都不感冒。
可元白泽的那些下属,却在元白泽和杨家的立场下犹豫不决,不知道站向哪边。
杨老太爷表面有些认怂,但他内心深处,却并不惧怕房遗爱。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跟他一个老油条较劲?
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走了就可以!
房遗爱又岂是这般好糊弄之人?!
“好,本驸马不怀疑你,但赵韬能当上县令,说是你杨老太爷的手笔,此次通古县洪灾,死伤四十余人,赵韬也是为了维护你甘露平原的利益,而且,赵韬的家眷,现在也在你杨府,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这个...”
面对房遗爱的咄咄逼人,杨老太爷显然没做好准备。
他脑中想了想,还是很快的给出了回答:
“驸马,通古县县令赵韬,怎么当上的县令,杨某真的不知道,至于通古县洪灾,杨某也深感悲伤,至于是何原因导致的,杨某也不知晓,杨某与赵韬乃是故交,他那日忽然要将家人寄托在杨府,杨某没有理由拒绝。”
果然,杨老太爷对一切事都不承认,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而赵韬,真的成为了那颗弃子!
单凭赵韬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断定杨府有罪。
但杨府尾大不掉,对于梁州百姓而言,始终是祸患,房遗爱要想办法打压。
杨老太爷洋洋得意,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