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您倒是给个准话,这侯君集,到底是见还不见? ”
房遗爱真想给眼前的贾潜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再补上一脚,让他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狗东西啊...
这侯君集怎么可能见呢?
他的义子侯一帆因为房遗爱被杀,这老家伙肯定带着怨气,说不定就要跟本少爷拼个你死我活。
“去,你跟侯君集说本少爷不在。”
“贤侄...你不在!?”
贾潜还没出去的时候,侯君集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看来是把守的门子并没有守住门口,按照大唐律法,这他娘算不算私闯民宅?!
“没有啊,我是说叔父来的好快,什么时候说我不在啦?”
房遗爱故作沉吟。
这老家伙果然不好骗,看来自己就只能跟他打哑谜。
侯君集今日卸甲,穿了一身布衣,威风凛凛,他这个人,脸上从没有笑意。
玄武门之变过后,侯君集被李世民器重,连续擢升。
他在朝中的威势不可一世,加之太子岳父的身份,前去阿谀奉承者,络绎不绝。
此次就算是来宰相府,也没有一丁点自降身价的意思。
依旧还是高高在上,跨步走了进来,目光冷冷的盯着房遗爱,淡然道:
“贤侄似乎不是很欢迎老夫,都不请老夫坐坐?”
“哎呦,叔父,怠慢啦,叔父快请入内堂,来人,去沏一壶好茶,将平时本少爷都舍不得喝的茶叶拿出来,还有,让人去通知我爹,就说‘猴急’叔父来了!”
“老夫的名字是侯君集!”
“叔父,口误口误!”
“哼,好茶是自然要上的,不过至于房玄龄,老夫不是来找他的,也不用通禀,老夫找你。”
房遗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果然被他猜到了。
侯君集的目光盯着他,怎么有点让他毛骨悚然的意思,来者不善啊。
片刻,小绿递送上了两杯热茶。
房遗爱故意拉远了和侯君集之间的距离,脸上带着伪装出来却并不违和的假笑。
“叔父,不知今日来小侄府邸,何事啊?”
侯君集押了口茶,他今日来,肯定会引起市井的风言风语,但脸皮厚的他也不在乎。
房遗爱心里想着,这长安城真是出奇才啊,什么样的神经...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也没什么事,只是许久不曾造访,想要来跟贤侄叙叙旧,贤侄最近在朝中,可是风头无两。”
房遗爱忙是摇头:
“叔父面前,不敢自夸。”
侯君集一叹息:
“贤侄谦虚啦,当朝驸马、东宫少詹事、皇帝近臣,贤侄达到这些成就,仅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
话语之中难免敬佩。
能摸得清帝王的心思,这小子算的上是大唐第一人。
毕竟老李内心深处到底想的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就比如当年的玄武门之变。
恐怕时间倒转回到武德九年,秦王府的旧臣也猜不到李世民敢发动这惊世骇俗的叛乱。
“叔父,您这么说话,小侄总觉的阴恻恻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不是和侯一帆有关?!”
侯君集沉默不语。
他与侯一帆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左一个义父,又一个义父,叫到了侯君集的心坎里。
“老夫也不瞒你,确实有关,贤侄做事干脆利落,直接让老夫的义子下了地狱!”
卧槽...
这话未免太露骨!
什么叫本公子让你的义子下了地狱,分明是陛下下的命令,而且那侯一帆死有余辜。
房遗爱的脸也开始变的冰冷起来。
开始怒怼:
“侯记盐业的所作所为,自有百姓评价,盐铁司贪赃枉法,人赃俱获,不杀侯一帆,不足以平民愤,叔父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而不该继续有坏心思。”
侯君集和房遗爱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投来一丝的鄙视,也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嫌弃。
侯君集看不上房遗爱,房遗爱同样瞧不起侯君集。
“贤侄敢在老夫面前说这样的话,足见虎胆,这一点,就绝非侯一帆可以比拟的,看来,老夫之前小瞧了你,不过都是为陛下做事,以后朝堂之上,还要互相谦和相处。”
“那是自然。”
侯君集叹了口气。
他前面说的话多少有些重了。
其实盐铁司的恶行由房遗爱揭开也算是恰到好处,不然侯君集一直担心这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裂。
沟通的本质,在于简洁有效。
侯君集决定不再瞎比比,准备表明自己的来意:
“今日老夫前来,是有事来求贤侄,如贤侄所说,侯一帆罪有应得,老夫就是要怪,也怪不到贤侄的头上。”
“可世叔的态度,完全不像是求人啊。”
这回,轮到房遗爱来拿捏侯君集。
你来上门求老子,先劈头盖脸给本公子一顿职责,有你这么求人的嘛?
侯君集老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