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官家千金,是贵女,怎可做那艺伎的事儿?
母亲这是存心羞辱她吗?
“怎么?你不愿满意?那你凭什么认为袁氏会愿意?”大夫人淡淡的看着她,轻声询问。
“袁氏她……她……”
张氏看着婆婆淡然的表情,话到嘴边倒是不好出口了。
袁氏那贱人,一个粗野的乡下人,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本就是认人踩踏的乡野贱民,如今攀上高枝,也改不了她身上的穷酸味。
让她表演才艺也是看得起她,想跟她平起平坐,做梦。
但这些话她心里明白,但却不适合说出口。
大夫人看着欲言又止,有不甘心的模样,眼神眯了眯,
“自从修明回来祭过祖宗后,他就是百里一族的嫡系子弟,担了三房的那一支。袁氏是修明的嫡妻,便是三房的大娘子。身份地位不比你差。”
听着婆婆的语气,张氏哆嗦了下嘴,握着帕子的手指泛白,
“母亲说的是,是媳妇糊涂了。”
她可以踩踏袁氏,去不能顶撞婆婆,要是传出去,百里家便没有她立足的地方。
“你不是糊涂,你是看不上袁氏,看不上她的出身,认为她长在乡野,低你一等,不配跟你做妯娌罢了。”
大夫人说着,盯着张氏的眼神深幽不见底。
“张氏,你是官家贵女,自出生便有奶嬷嬷教导礼仪规矩,自认高人一等。但你须知,自己是从蜜糖罐中长大,从侍郎府到百里家,也不过方
圆之地,外头如何,你并未亲眼见过。”
“袁氏跟你们的生活不一样,但并不见得不好,她走南闯北,所踏之地,足有有千里之遥。见过各地的风情,览过黎国的河山。她见的世面或许你一辈子也难达到。”
“别说你,包括在坐的内宅妇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困在后院的女儿而已,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难活的跟袁氏一样洒脱。”
“但袁氏不一样,她在府中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在外面依旧可以潇洒生活,原因很简单, 她不靠别人,只靠自己,她有能力有底气站在任何地方,那是你我都不具备的生存本事。”
“你呢,除了在府中为所欲为,出了这个府邸,你拿什么去生存?”
想拉人踩踏,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着婆婆训斥的语气,虽然不严厉,却足够让她没脸了。
看着大嫂和二婶一副自顾自的喝茶,张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婆婆上次说她还屏蔽了左右,今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撂她面子,看来她在婆婆心里的位置,根本不值一提。
也是,自己官人虽然是亲儿子,毕竟不是长子,以后也不用掌家,自然没那么重要。
大夫人看着她涨红的脸色,神色依旧是淡淡。
“听说袁氏是个暴躁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要是不怕被打,我倒也不阻止你去挑衅,左不过出不了人命。”
“噗~”
百里玉一个没忍住笑出
声,连忙站起身摆手,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大伯母慢聊,玉儿告退。”
说完,也不等人开口,一溜烟的跑掉了。
被这么一打岔,气氛顿时有点微妙。
文琴悦馨看了眼二婶,两人默默起身,
“呀,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没安排,媳妇告退。”
“大过年的事儿就是多,你二叔刚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归置呢,你们慢聊,我也走了。”
两人走到门外,窦氏拿着小手帕拍了拍胸口,
“哎,这个张氏,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呢,亏她想的出来,想把袁氏当技艺使唤,也不怕自己被揍,老八媳妇一人把哥几个全撂翻了,就张氏那小身板,都不够她一指头的。”
文琴悦馨听着二婶的语气,也跟着叹口气,“大家都是一样的,偏她不甘心。”
张氏那种小鸟依人的性子,刚进门时,就天天装柔弱,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娇贵的很。
但没办法,三弟就好这一口,不但不觉得有问题,还宠的不行,说女人如水,就是柔弱着才好看。
张氏或许是从中尝到了甜头,越发不可收拾,被三弟冲了两年,已经认识不到自己的位置了,觉得所有人都该让着她,以她为中心。
但凭什么呢?
被自家男人宠着也就罢了,但三弟那个行为明显是把人当成金丝雀养着把玩的,与其说张氏是他的娘子,不如说是他的玩伴。
已经失去了夫妻相互帮衬的意义,看着不
伦不类的。
两人刚要分头走,就听到身后的正屋,传出呜呜的哭声。
这怪谁,都是自找的。
大夫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儿媳妇,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哭什么哭,自己愚蠢怪谁?”
张氏瞪大眼,一时接受不了婆婆对她的态度,哇的一声,刚才她是装可怜,这会儿是真哭了。
官人从未对她如此说过话,那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哄着?
婆婆定然是看不惯她辛苦养的儿子如此听媳妇的话,才会看她不顺眼,趁机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