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子轻笑的语气，庄严抖了下脸皮，“主子，您就不怕五郎君给您下绊子？毕竟咱们初来乍到，老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小人？
倒是没有冤枉他，但那人不但自卑，胆子还小，与其说是小人，不如说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光。
“呵~，你还没发现吗？嫡庶有别，就算是二伯，对庶出的儿子也不重视……百里家嫡系子弟都都很优秀，每个人都有属于独属于自己的特长，但是你看，百里珲会什么？”
“除了满眼的戾气就是各种不平的愤慨，明知道自己身份低一截，不好好努力证明自己，反而怪二伯对他不公，怪家族看不起他。”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讲，自己没有让人利用的地方，只能是弃子。
这样的人，除了站在暗处愤愤不平，却没能力反抗，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倒也是，算了，反正已经得罪了，多想也没用。”
庄严一边招呼人抬东西，一边幸灾乐祸的调侃，
“没本事就算了，还贪心，主子的东西也是他能惦记的？对了，主子怎么知道二爷和大郎君要来？”关键是时间把控的刚刚好。
“二伯掌管家里庶务，祖父把我的饮食起居交给了他……而且，我听吴叔说，二伯和母亲的年纪相近，感情也足够深，而且诶，自从我搬来别院，每隔三天二伯就会来一趟，今儿刚好是第三天。”
“那要是二爷跟大郎君今日凑巧没来呢？”
百里修明摩挲着手中的软玉，敛下眸中的冷意。
“没来百里珲只会更倒霉，我已经告诉他那对美人瓶是祖父送的，他还是控制不住贪婪。我敢保证他前脚运回府，后脚二伯就能把他分出去另过。”
祖父的东西出现在庶孙手中，那是打百里府的脸。
也是大伯治家不严，二伯教养不善才会让一个庶子如此放肆，欺负到嫡系头上。
眼下，祖父虽然还顶着家主的名头，但具体事务已经交给大伯父处理了，除了族中大事，祖父基本不参与。
听二伯说，最多半年，祖父就会把家主的位置传承给大伯父。
庄严咂咂舌，冲主子竖起大拇指，“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有些人不到黄河不死心，被压迫习惯了，好不容易逮着我这个外来户，想要扬眉吐气，不狠狠的踩我一脚怎么行？”
百里修明说着，勾了下唇角，“只可惜，他脑子不够灵光，我也不是任谁都能踩的？”
后半夜，呼啸的西北风吹的窗户哗哗响，庄严和费平轮流职业，他起身把窗户都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夜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
“这天气真比不得邢州，说下就下了。”庄严搓搓手，又把地龙烧的旺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修明一睁眼，就看到琉璃窗上凝结的霜花。
“主子醒了？”庄严推门进来，站在炭盆旁烤了烤手，去去寒气，“下雪了，天气冷的很。”
“益州郡哪里不会下雪，也不知娘子的情况如何了？”百里修明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雾蒙蒙的一片。
昨夜他梦到了娘子站在一片深山内，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也不知是不是雨水过多的缘故，他发现很多树都腐烂了，露出一个个黑漆漆的树洞。
他家娘子穿梭在树林之间，时不时回头冲自己笑一下，他刚想追过去，就看到一条丑陋至极的蛇从树洞里钻出来，扑向了娘子。
吓得他当即大吼一声，喊了一声娘子小心。
娘子已经跟丑蛇打斗到了一起，他当时只有一个念想，如果他家娘子打不过那条蛇，他就冲过去做替补。
也就几个回合，打斗已经结束了，他眼睁睁的看到娘子把一条手臂粗的蝮蛇脑袋削了下来。
除了一条没脑袋的，还有一条幼崽，被娘子装进了一个全是冰的大盒子里。
冷不丁，娘子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额角处，沾了一滴血珠。
就当他要走过去，给娘子擦拭时，就睁开了眼。
“主子，是不是地龙烧的有点热，您都出汗了。”庄严拿着浸湿水的布巾递过来，又招呼人取厚衣裳。
“我昨夜梦到娘子了。”百里修明摊开手，掌心都是汗水。“我梦到她在跟一条蛇打架。”
庄严：“……”
主母本来就去抓蛇了好不好，他家主子没救了。
“庄严，你说娘子会不会有危险？”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总是不踏实。
听着主子的询问，庄严一噎，这让他怎么回答吗？
“咳~，主子在梦里看到什么了？”
“我梦到娘子跟一条丑蛇打架，最后好像是打赢了，但是我却在娘子额头看到一滴鲜血，就是不知道是娘子的还是丑蛇的？”
庄严颤了颤脸皮，“……主母那么厉害，定然是已经成功抓到蛇了。”
“是吗？”
他需要的药引子好像是毒蛇，“蝮蛇的血是不是也有毒？”
庄严：“……”
曾经听费平说过，蝮蛇分好多种，其中有几种蝮蛇除了牙齿和毒液，血液也是有毒的，至于主母抓的是哪一种， 他并不是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