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脊上,看着整个县城陷入一片寂静,袁梦摸出一个斗笠帽扣在头上,周围是一圈纱幔,可以阻断一切探视。
找准方向,几个纵跃间,矫健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月黑风高夜,适合潜行,一个县城的布局,对袁梦而言,一点压力都没有。
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出现在了县衙后宅。
淳化县县令姓李,名正初,娶了诗书传家的梁氏女为正妻,孕育一儿一女,妾氏一个,住在偏院。
县令家的情况,她早就知道,只不过以前跟她没关系,好坏她懒得管,但是今儿少年因为他们遭罪,她心里不舒坦,自然要找找场子的。
站在屋脊上,看着院子廊下挂着的几盏灯笼,在夜色下闪烁着昏黄的亮光。
县衙的后宅,是个标准的两进院子,前后院都是正房三间,左右各两间厢房,除了进出的大门,就是一排下人居住的倒房。
女眷住在二进,前院是县太爷平时待客的地方,再穿过长的回廊往前走,就是办公的县衙,前后用一个拱门贯穿着。
衙内有值夜的班头,袁梦看了一眼就没理会了,距离有点远,闹腾不到这里。
倒房里亮着灯,有几个人影晃动,是轮岗歇脚的地方。
前院东厢房此时也亮着灯,窗户是开着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坐在灯下看书,在他的对面,趴着一个早就进入梦乡的书童。
书生是李家长子李坤,听说读书不错。
二进正屋的廊下,靠墙角蹲坐着一个守夜婆子,除此之外,也就没人了。
袁梦转了一圈,把众人全部送入梦乡,去东厢房把李坤拎出来直奔后院卧房。
从窗户跃进去,把人扔到地上前,又点了他的穴位,让人继续昏睡。
看着陷入美梦的县令夫妻,袁梦从百宝囊掏出一支香燃上,自己坐在窗台,翘着二郎腿,等着人清醒。
“老爷,您闻到什么味了吗?”
先一步醒来的女人推了推身边的人,低声埋怨了一声,一股烧废纸的呛人味儿。
县太爷哼唧一声,翻身继续睡,
“能有什么味儿,睡觉。”
“醒了就起来吧。”袁梦看了眼燃了一半的香,淡淡的开口。
“谁?谁在说话?”女人猛地坐起,趁着昏暗的光线瞅着屋内。
县太爷也没比他媳妇好多少,坐起身连衣裳都没顾得披上,揉着眼睛扫遍整个屋子。
“别找了,这儿呢。”袁梦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个人,再次出声提醒。
两人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套上衣裳,到底还是做县令的,很快就镇定下来。
“大胆贼子 ,竟敢夜闯官宅?想坐大牢不成?”
“行了,都这个时候,就别摆官腔了,怕的话我还等你们醒来?”袁梦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叱一声,果然是亲外甥,语气差不多。
“……我的儿,你怎么了?”
女人刚一迈脚,就踢到地上的人,凑近才发现是自己儿子时,顿时就瘫在地上了。
“你对我儿做了什么?坤儿,你醒醒,坤儿……”
“别叫了,死不了,就是让他多睡会儿。”袁梦掏掏耳朵,拧了下眉头。
李县令看着窗台上坐着的人,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也听不出男女。
想着对方一系列的操作,倒是不害怕了,人家没想要他们的命。
“不知是哪路上的好汉,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只管说,能力范围之内,下官酌情处理。”
说话的同时,脑子也快速运转起来,无论他怎么想,心里也没个头绪。
最近办的几件事情中,没有一起跟绿林人物扯上关系的。
“呵~,说的倒是轻巧,作为老百姓的父母官,我可没看到你的清廉,毕竟一个连家宅姻亲都处理不了的县太爷,看上确实窝囊了些。”
“大胆,你这贼人,竟然污蔑老爷。”
县令娘子一听就不乐意了,
“来人,把她抓起来。”
好在李县令还有点脑子,除了她们三口,院子里怕是没一个能正常出现的。
“娘子切莫冲动,先听听这位侠士怎么说?”
李县令看着袁梦,语气温和,
“我李正初为官这些年,不说有多少建树,但是从不做损害百姓的事儿,此事天地可鉴。”
“呵~,可真为自己脸上贴金,孙宝儿是你外甥吧,他都活成县里的一霸了,你这手眼通天的县太爷岂会不知?你纵容姻亲危害百姓,算不算损害百姓?”
袁梦嘲讽的看他一眼,
“那厮天天仗着你的身份在县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家家户户避他如蛇血,你作为亲舅舅,敢说不知?”
李县令:“……”
今儿妹妹让人送信来,说外甥被人打了,掉了两颗门牙,恐怕就是这位干的。
他那外甥,天天闹事,他早就头痛了,刚巧今儿天色晚了,正准备明日一早遣人过去看看呢。
看着夫妻俩的神色,袁梦扯了下嘴角,眼神冷了下来,
“既然知道,便知我的来意……”
不等袁梦说完,李县令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