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列车以全速行驶,撒阿武罗在列车尾部的车厢守候了很久,那里是存放阵亡将士遗体的地方。“冰花女士”似乎已经恢复了部分能力,她顺手弹出一朵冰花,让它徐徐降落在这节车厢的中央,冰花的寒气可以让遗体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冰花女士”和撒阿武罗双双退出了这节车厢,他们的脚步很轻,似乎是不愿意吵醒长眠中的阵亡将士们。
撒阿武罗看了一眼“冰花女士”,发现她神色如常,只是显得比平常更加疲倦一些。
“冰花女士”忽然开口问道:“撒阿武罗叔叔,您是不是经常这样为别人‘送别’?”
“嗯……”撒阿武罗的表情显得异常肃穆:“从我刚入伍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送走了很多人,包括我的亲人,也包括你的亲人。”
“嗯……”“冰花女士”当然知道这一点,两家人是在战争中结成的关系,比一般的“亲属”可能还要更密切一些。如果撒阿武罗家有儿子的话,两家甚至有可能会结成亲家……
然而撒阿武罗家的女儿比“冰花女士”还小几岁,“冰花女士”小学毕业的时候,撒阿武罗家的女儿才刚刚上幼儿园。
撒阿武罗开口道:“那个时候……我是说我刚刚进入空军的时候,你的父亲就跟我成了战友。那家伙是个天才。我先后拿过两枚金质奖章,这两枚奖章都是在你父亲的帮助之下获得的。”
装甲列车忽然一阵颠簸,撒阿武罗打了个趔趄,“冰花女士”赶紧扶住了他。撒阿武罗苦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居然在火车上都会摔倒。”
“您的身体还硬朗着呢,撒阿武罗叔叔。”“冰花女士”扶着他走进指挥车厢,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给我讲讲您和我父亲的故事吧,撒阿武罗叔叔。”
撒阿武罗望着车窗外黑色的大地,缓缓地说:“当年刚参军的我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大,那个时候我遇上了你的父亲,他说,他相信我的梦想一定能够达到,那时他觉得我是一块当歼击机飞行员的料。那个时候,当王牌飞行员一直是我最主要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我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也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更没有在战友们身边耍过滑头。在所有战斗中,我都竭尽全力去争取圆满完成任务,并尽可能给敌人造成大的损失。我获得第一枚奖章的时候,距离我走进军营也不过刚刚一年,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崇高的荣誉,多亏你父亲的帮助。如果在战斗中没有他的可靠协助,那我别说拿到战绩,恐怕连活着回来都不可能做到。当然,在与敌机的战斗中,我可以做到勇猛果敢,不顾一切的。但如果没有你父亲给予我的密切配合,那我光凭单打独斗,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之后,说:“我和你的父亲是同一个教官教出来的。那个教官告诉我们,人的身体对于某种外界的反应速度大约是半秒钟,而飞行员在通过高强度训练之后,身体的反应速度就会突破这个限制。但每一个人的反应速度是不一样的。飞行员越是反应敏捷、准确,做起动作来就能越突然,飞行中就越能出其不意。但是要要培养出这样的素质,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除非经过刻苦的训练,以及千百场战斗的锤炼。”
撒阿武罗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冰雪女士”展现一样东西。
“模拟飞行游戏?!”“冰雪女士”的表情复杂了起来:“撒阿武罗叔叔,没想到您还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感兴趣。”
“哦,亲爱的‘冰花女士’,这种东西,我可从来都没有把它当成过游戏。”撒阿武罗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觉,即便是在玩飞行游戏的过程中,也不能避免紧张,必须把飞行游戏也当作真正的空战来对待……”
“您对待飞行还真是一丝不苟啊……”“冰花女士”忍不住吐槽。
“嗯,你父亲也这么说过我,他说,一丝不苟是我的飞行中最显著的一个特征。我非常喜欢做猛烈的机动动作,而且喜欢飞极限速度,挑战极限高度。在飞特技动作的时候,总是力求做到手跟脚的动作完美契合。而这一点在做所有垂直特技动作和退出俯冲的时候都显得尤其要紧。跟我同一批的飞行员有很多,但其中有相当一些人被我这么玩命的举动吓得不轻,他们说我在飞行的时候缺乏理智和谨慎,经常不顾飞机性能而一味地蛮干。但你父亲就不这么想,你父亲认为,在跟敌机进行空战的时候,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所以,平时能多挑战几次极限,就该多挑战几次。如果以为真实的空战跟平时的训练是一样的,一切都按教科书上所写,根据一成不变的固定样式去进行训练,而且只能以编队形式进行老老实实的飞行,那恐怕就大错特错了。”
“嗯,这像是我老爸的口气。”“冰花女士”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是啊,飞行训练能让我们摸到飞机,但并不等于能让我们摸透飞机的性能,要不断地挑战极限,向前探索才行,要勇敢地去承受过载,不断地在飞行中体验压迫感,发掘机动动作的极限潜力,以及做极限速度的潜力。”
“我老爸当飞行员的时候什么样?”
“他?他是个优秀的飞行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