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音这边说着,红线女那边已经跟蒙面刺客交起手来。两人身上所修的都是偏轻灵的功夫,身法又都极快,大厅正中就像掀起了两道狂风一样,只能依稀看到两团影子纠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蒙面刺客,哪个是红线女。
在另一边,薛嵩及他的护卫正在全力对付其他刺客。那些刺客多数都只携带了短刀短剑,虽然人数众多,但跟薛嵩和他的带甲护卫们相比,战斗力就差得远了——常年征战的职业军人,在穿了甲衣,携带了制式刀剑之后,对付这帮刺客就跟砍瓜切菜一样。薛嵩尤其奋勇当先,杀了个痛快。
大厅的大门被冲开,外面有更多的士兵冲了进来,这些都是薛嵩的亲卫队,手里拿的不止有盾牌和唐刀,有的还拿了弓箭,一阵乱射之后,刺客们更是死伤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赶紧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薛嵩命人收押了这些刺客,随后转身继续观战。
红线女与蒙面刺客的作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叶云飞觉得好奇——之前看到红线女是赤手空拳的,现在怎么会有金铁交鸣声?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黑影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就地连滚了几滚,随后一头撞上叶云飞和伴音藏身的柱子。
叶云飞先是吓得一缩,随后探头一瞧,只见撞上柱子的正是蒙面刺客。他的衣服上还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足印,显然是红线女在搏斗之中一脚踹中了蒙面刺客,把他踹得滚了一大截,最后还撞上了柱子。
红线女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地走了过来,伸手揭下了刺客脸上的面具。
刺客是个面白如玉的男子,此刻双目紧闭,嘴角带血,显然受伤不轻。
薛嵩上前一看,说:“这人是田承嗣麾下第一教头,绰号‘外宅男’,是三千铁甲兵的总教官。没想到今晚居然派这样的人来对付我。”
红线女对薛嵩说:“大人,如果不把田承嗣除掉的话,恐怕今晚这样的刺杀事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田承嗣在重镇经营多年,手下兵多将广,再派一二十批波这样的刺客团过来,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负担。我们要想阻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就应该主动出击,直捣龙潭。”
薛嵩摸了摸后脑勺,为难地说:“老田这人虽然不咋样,但好歹也是我的亲家。我要是对他下手,就等于跟自己的亲家开战,如果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大好。另外,节度使与节度使之间如果开战,势必把两座重镇的百姓卷入其内,对国对民都大大不利。再者,我若擅自开战,陛下也会对我更加不放心。最后,别忘了,我还有一位不怎么让人放心的亲家,也就是滑亳节度使令狐章。他也是个老狐狸,一向喜欢坐山观虎斗,如果我跟田承嗣开战,肯定都会大伤元气,令狐章肯定两边都不会帮。只会等我和田承嗣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跳出来坐享渔翁之利。因此,我绝对不会跟田承嗣开战。”
红线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妾身愿意用其他方法去对付田承嗣。”
“喂,你要干吗?!要冷静啊!”薛嵩发觉情况不妙,正要去阻止红线女,但红线女两脚轻轻一点地,身子已然化作一团红影,直接冲上屋顶,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没过多久,红线女从天而降,这会儿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头挽乌蛮髻,斜插金雀钗,身披紫色绣花袍,腰挽青丝带,足蹬软底短靴,斜挎佩龙纹短剑,除此之外,额头上还用朱砂画了个花押,似乎是太乙神符。
她朝薛嵩深施一礼,说:“妾身自十三岁进薛府,还未能为大人立下任何功劳,今夜愿为大人除去心头大患,也算报答大人养我这么多年的恩德。”
薛嵩急得直跺脚:“胡闹!田承嗣府里戒备森严,跟我这里完全不能相比,你绝对不能去。左右护卫!快帮我把这小妮子拿下!”
红线女轻轻一笑,身子再次化为一团红光,消失不见。
叶云飞不由得暗自惊叹:“这女人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不愧是史上十大女侠之一啊!”
伴音摇了摇头,说:“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啊?”
“与其说她是女侠,倒不如说她是女刺客。红线女是公认的千古女刺客第一。这个位置一直很稳,没有人能够超越。”
叶云飞张大了嘴,过了半:“红线女就是‘刺’吧?她居然能成为我的黑棋兵,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走运了?!”
伴音点头道:“我也觉得,你在‘抽卡’这方面的运气,应该也算千古第一了。”
叶云飞耸了耸肩,说:“我看也未必。我之前误打误撞,给自己选了个‘彪人’的进化方向,越强化自身,就越容易被别人打,这算什么狗屎运?”
伴音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这是还没领会到‘彪人’的可怕之处……等你进化到更高的级别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其中奥妙了。”
两人在柱子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现场的护卫们忙着捆绑和带走刺客,清理现场的血污,薛嵩本人则坐在地上喝着闷酒,没人搭理他俩。
薛嵩抱着酒坛子,喝一口酒,叹一口气。表情说不出的萎靡。对于红线女,他的感情是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