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依旧。
修女和天海结伴离开森林,两人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修女看到地上有一处雪地有扒开的痕迹,旁边还有脚印,便用手戳了戳天海。
天海点头:“贫僧也注意到了。好像是有人曾被埋在雪里,现在已经爬出来了。”
两人沿着那行脚印走出去几十米远,便看到有人斜依着树干在喘气。
这人正是喀秋莎。
喀秋莎在惨遭蹂躏之后,被大雪掩埋了好一阵子,现在总算又能动了,便从雪里钻了出来。但她此时的体力很差,身上又有伤,刚走不远就要喘口气。
对于她来说,这漫长的一天真可谓是她人生的最低谷。她竭力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但那些男人留给她的伤,让她每迈出一步都痛苦不堪。脸上交错的刀伤虽然已经结疤,但在寒风中很有可能生出冻疮。身上几乎被扯成碎片的衣服更是难以抵御今晚的寒流。她很有可能会冻死在这里。
即便是这样,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她还是艰难迈出了一步又一步。
身为罗曼诺夫家族的后裔,她身上流着骄傲的血。
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便警觉地回头,正好看到修女和天海。
她没见过这两人,心中恐惧,便又昏了过去。
当喀秋莎再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某个房间里,旁边还有温暖的炉火。
修女站在她旁边,正严肃地看着她。
“女伯爵喀秋莎,我知道你醒了。老实说,因为你以往的所作所为,我并不想救你。但天海老和尚反复劝我,他说任何人都应该有生存下去的资格。既然我们遇上了你,我们就有责任救你。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次,至于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们没资格决定,那是你自己的事。”
虽然对方的口气冷冰冰的,但喀秋莎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哽咽地说:“谢谢!”
“不用谢。如果你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说不定还会恨我。”修女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问:“你认识这里吗?”
喀秋莎打量了一下周围破旧的陈设,这屋子的感觉确实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当她决定四周走一下时,她觉得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鞋袜已经被脱掉,而地板上延伸出无数藤蔓一样的东西,把自己的脚紧紧包裹住。
她心念电闪,失声叫道:“这是Baba Yaga(雅加婆婆)的小屋?!”
在几天前,她曾经和米亚西舍夫一起找到了这座小屋,并试图用槲寄生的果实猎捕它。但中途被叶云飞等人在无意中破坏,这座小屋逃走,还召唤了大量变异树人进行反击,差点儿把他们都杀掉。
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小屋里。
她惊慌失措地说:“我……我会被这小屋吃掉吗?”
修女摇了摇头,说:“你不会被它吃掉,现在我已经把你和它‘连接’在了一起,你们血脉相连。它会维持和保护你的生命,但你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无法摆脱它。你们俩现在是一个整体。”
喀秋莎攥紧了拳头,目前的情况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坏事,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自己的后半生就只能呆在这小屋里了?
修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就解释道:“我当时没有别的方法,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活下去。”
喀秋莎问:“这是不是意味我将成为新的雅加婆婆?”
修女点头。
喀秋莎苦笑道:“我记得佛教里有一种说法,叫做‘造化轮回’。之前我一直想猎捕雅加婆婆,没想到现在我会成为新的雅加婆婆……这大概就是‘轮回’吧。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不该让米亚西舍夫用RPG炸这个小屋。”
修女说:“这座小屋是大自然的生灵。你们造成的损伤,它会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慢慢痊愈。现在我突然把你安排在这里,这小屋一开始也不会习惯,你们俩要相互适应,这需要一段时间。但我还要赶飞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你们俩试着好好相处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修女转身走出了小屋。
天海老僧正在外面等候,看到她出来,他微笑着说问道:“解决了?”
修女点了点头:“情况暂时稳定,希望他们俩能彼此照顾对方。我要去赶飞机,剩下的事情暂时就要交给你了。”
“没问题。”天海又望了一眼那小屋,然后问道:“不过,你把自己的屋子让给她,不觉得可惜吗?”
修女微微一笑:“从我走出那小屋的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雅加婆婆了。那小屋也一直在等着新的主人。但一般的人在里面很难活下去,喀秋莎的体质特殊,和它正好可以互补共生。”
天海点头:“嗯,她是新雅加婆婆的最合适人选。希望她能在小屋里忏悔自己过去犯下的罪。”
“话说回来,喀秋莎是沙俄皇族的后裔,让你照顾她,你心里不会有反感吧?”
天海淡淡地说:“说实话,贫僧对沙俄皇室确实没什么好感,沙俄侵吞了不少中国国土,掠夺了大量居民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