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递出一张纸条,陈暖树拿过来看了几眼,随手就用火折子给烧了。
她说:“明日有人会从上村而来,你去南门那边接应,然后送到张家,交由张家大少爷张远侠处置。”
“是!”
“你去吧。”
陈暖树慵懒的挥了挥手,黑衣人告退。
陈暖树又看了那檀香片刻,才转身走向床榻。
白墨随后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陈府,回到林府后院儿之后便直接找到了林途。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事儿。”
白墨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途,而林途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一些内幕。
张家在临安城也不算什么首富之家,却和林福记一样是卖酒的,而且两家店铺刚好门对门。
有人从上村而来,而且还会被送到张家张远侠手里,十有八九就是上村依山别院酒坊的人了。
而这事儿还是从西院儿传给陈暖树的,那么偏房裴氏便是主谋之一。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依山别院酒坊的人,而且此人必然是某位酿酒师傅……
他们这是要盗取依山甘泉和依山液的酿酒法子啊!
林途点了点头,对白墨吩咐道:“白兄,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足够了,先不要与外人声张,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半路截了那人!”
说完这话,他又对身边小兰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我去了临安书院。”
……
从上村去往临安城方向的那处山谷中,林途与白墨设下一处路障。
白墨身穿白衣,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傲然屹立在道路中间。
“官府之人奉命缉查江洋大盗,所有马车停下接受检查!”
白墨在大路上拦截每一辆马车,这自然是林途给出的主意。
白墨自然是不愿意做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的,可他没办法。
再说了,你既然要冒充个官府的人,还说什么奉命缉查江洋大盗,那你好歹给我找一套官府捕快的衣服啊,现在这样子不伦不类的,被人发现怎么办?
白墨本来还担心有人会拒绝检查,自己会有些不太好收拾局面,却没想到那些个经过这条道路的马车一看见路上设有路障,而且还有一个腰间佩剑的男子站在路中间,都不用白墨指挥,自己就乖乖的停了下来,任由白墨检查车厢。
白墨是真的长了见识,心说原来还可以这样扯虎皮做大旗的,佩服佩服!
林途就摇着扇子坐在不远处的地方,眼睛时不时的瞥一下马车里下来的人。
他曾经在依山别院召开过会议,自然是认识依山别院每一个人的。
不管是有没有听说过名字,只要林途看过,此刻就必然能够认得出来。
没过多久,林途就看见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一名眼熟的人——那是依山别院酒坊的小伙计,名叫小六子,做的是搬运酒糟的活儿。
林途微微一笑,哗啦一声收起折扇,抬腿走向那名叫小六子的年轻人。
此刻小六子正做贼心虚,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战战兢兢等待‘官府捕快’的检查。
不经意间,他抬头看见了正笑吟吟走向自己的林途,忽然就变了脸色,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不料,还不等他下定决心逃走,就看见那位林少爷笑吟吟的冲自己招了招手,神色极为和蔼可亲。
小流着泪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走过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小六子吧?”
小六子内心惴惴不安,点了点头。
林途又说:“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你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对吧?”
小六子完全不知道这位林少爷究竟想要干什么,只觉得现如今他越是和蔼可亲,就越是可怕,此刻想要开口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途却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又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有件事儿我想了许久,始终都拿不定主意,不如你帮我看看这个主意到底行还是不行?”
小六子浑身颤抖不止,双手死死地抱着那个小包裹,始终一言不发。
“小六子,我准备把你变成我们林家的家奴……其实这也很简单,我压根就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林途脸上笑容不变,但是他的双眼却是冰冷一片。
“根据大宋律令,主家拥有随意处置家奴的权利,哪怕是活活杖杀都不会遭到官家的追究。
至于说你被杖杀之后,老母亲会怎么样……小六子,你大可以放宽心,你那老母亲会安享晚年,死了之后也会由林府出钱下葬。”
刹那间,小六子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一片。
他抬头看着林途的脸,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途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小六子颤抖的越来越严重。
他感觉自己好像赤身裸体站在了寒冬腊月的荒野中,浑身上下几乎都要被冻僵了。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胸膛里那颗心脏的加速跳动。
小六子终于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了,扑通一声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