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藏藏掖掖了。”
“林家主，皇商身份的好处你是肯定知道的，接与不接，林家主表态吧。”
此时此刻的赵琦儿与之前判若两人，虽然没有戴上纱巾，脸上也带着微笑，但言语之中已经有些重量了。
林途瞥了一眼刀疤，示意让他说话。
刀疤微微一愣，随后便笑了一声，“抱歉，不接。”
赵琦儿听了之后却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事并不意外。
刀疤这一次是出力不讨好，两面难做人，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我是可以理解林家主的，下午我与林途聊了很久……”
说到这里，赵琦儿顿了顿，主动提出一个建议：“林途，你看这样如何。”
“如果我们可以谈妥这件事情，等到我回到临安城，便会向上边儿禀明情况，为你林家另外开设一条道路。
比如说这依山琼酿，如果林途酿造出来的酒水当真不俗，我可以帮忙纳入皇室采购行列之中。”
实际上，皇商就是一个空头称号，与粮商、布商是差不多的路数。
皇室每年都会在民间征召购买巨量的粮食，这些粮食或者是存入国库以应灾年之需，或许会被调度给前线将士。
而这些粮食的购买价格是非常低廉的，起码要比市场价更低。
但皇商有一个别人所没有的特权，那就是如果有能拿得出手的宝贝，皇室愿意花高价买来，而且皇商称号对于商贾来说，更是一面金字招牌，不少人都把皇商当做家族的荣耀象征。
所以刀疤听了赵琦儿的话之后，急忙看了看林途的眼色，这才继续道。
“赵姑娘你看啊，少爷不过是临安城一个小小的地主，家里除了粮食也没别的东西了。
至于 酿造的依山琼酿……实不相瞒，这东西出酒率很低，所以即便是被纳入皇室采购行列，也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当然了，依山琼酿能上贡给皇室，这是我林家的荣耀……”
刀疤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透着犹豫。
最终，他抬头看向赵琦儿，问道：“赵姑娘不妨直说，临安城的皇粮，你到底愿意给多少价钱？”
赵琦儿伸出三根手指，直截了当说道：“低于市场价三成！”
赵琦儿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抢先说道：“先听我说，不要急着拒绝。”
“江北的粮食价格要比江南高出一层，比中原高了两成。
江南乃是富庶之地，粮食价格反而比江北便宜，中原的稻谷质量比不得江南和江北，这我也知道，所以皇室只在中原征收小麦。”
“而江北从齐州到密州，临安城的粮食价格又贵了一成，所以林家主，我说价格比市场低三成并不过分。”
林途此刻不得不承认，这赵琦儿虽然是女子，但是谈判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现如今看来，赵琦儿这次来上村，之前是做足了功夫的，就看自己要怎么应付了。
林途十分赞同赵琦儿的说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赵姑娘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赵姑娘怕是遗漏了两点。”
“其一，临安城的粮食产量比其他的州县要低。”
“其二，临安城的地价要比其他所有地方都高。”
“之所以这样，原因有很多，比如临安城多丘陵，山地太多，鲜有良田，耕种极为不易，偏偏临安城居住的人口又有很多……
根据去年岁末临安城衙门统计，临安城共有六十多万人口……
我们再来看看密州，密州拥有广袤的田野，人口密度远远低于临安城。
我们不妨再算算田地数量，临安城大大小小可耕种田地大概在十二万亩左右，一亩地少说要养活六个人。
而密州一共有田地十五亩，一亩地最多只需要养活三个人，这就是差距！”
“正因为如此，临安城粮食价格才会比其他地方略高一些……其实赵姑娘有所不知，我临安城产出的粮食并不足以供给本州所有人口，尚且还需要从其他州县购买粮食。”
“如果临安城出现粮食皇商，那么临安城就会出现更加巨大的粮食缺口，届时必须要从其他的州县大量购买。
而临安城的粮食数量不足，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赵姑娘，临安城是不是需要少一些配额?”
赵琦儿听的眉头紧皱，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刀疤。
她并未了解这些事情，如果刀疤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刚刚给出的价格就的确有些太低了。
不等赵琦儿开口，林途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当然了，赵姑娘，为皇室出力是好事儿，更是我林家的荣幸，只不过，我们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
“……”
赵琦儿沉默了良久，忽然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又劝了林途很久后，林途才松口，“那我再听听赵姑娘的看法。”
她抬头看向林途，眼神澄澈的说了一句：“我相信林家主说的都是真的，但林家主却忽略了另外一个问题。”
“临安城是双江汇流之地，自古便人才辈出，这也是临安城为什么会容纳那么多人口的原因。
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