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隐藏极好,动作又轻柔,并没有被林途发现。
字体丑陋,根本不堪入目,装裱的倒是十分精良,这难道是林途的特殊癖好吗?
“这是?”
赵琦儿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抬手指了指那宣纸问道。
“哦,赵小姐,这是我昨天晚上有感而作的两首词。”
说着话,赵琦儿就下意识去拿。
林途面色大变:“别……”
可赵琦儿却像是故意和林途作对似得,不等他有所动作,直接一把就接过了那宣纸。
原本她对这东西是不感兴趣的,可见林途反应居然这么大,她瞬间就来了兴趣。
赵琦儿低头看去,林途见阻拦不住,一巴掌就拍在了额头上,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刀疤已经落了满头的冷汗。
这赵家小姐要是得知林途的真实身份,岂不是会吓死!
只不过,赵琦儿的脸色下一刻就变了。
“赵小姐?”
刀疤就是个粗人,根本不懂诗词之道,自然看不懂赵琦儿这神色是什么意思。
此刻见到赵琦儿面色变得严肃,他又有些担心了。
不会要骂皇上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赵琦儿不由自主的便低声吟诵了出来,眉宇之间多有古怪。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好一句泪千行啊!”
赵琦儿越看越是入迷,口中呢喃不断,却始终并未抬头。
偶尔读有所得,便轻轻点点头。
林途汗颜不已。
赵琦儿看过了第一张宣纸的内容,又开始翻阅第二张。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顿了下来,赵琦儿细细品过两首词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林途。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必认真
“林途,这都是你写的?”
林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让赵小姐见笑了。”
“这两首词的词牌名是什么?”
“分别是江城子和水调歌头。”
赵琦儿却格外的认真,眉头一皱质问道:“这是什么词牌律?”
“不过是我胡诌的罢了,赵姑娘不必如此认真。”
“诗词之道怎么可以胡诌?”
赵琦儿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也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回到临安城之后就把自己给忘了的事情,居然开始在诗词之道上较真。
林途苦笑不已,赶忙摆手:“赵姑娘教训的是,不过我才疏学浅,对于诗词之道也不是很了解,不如这词牌名就由赵姑娘定夺?”
“如此甚好!”
“你的这两首词写的极好,可却错过了好时候,如果放在昨夜的诗会上,怕是林途的名字就要传遍天下了。”
“赵姑娘谬赞,我不胜惶恐。”
刀疤在旁边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说诗词的事情了?
不过,他听到最后,总算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他作的那两首词极有水准,就连赵姑娘见了都夸赞不已!
林途转头对身后的管事萧永吩咐道:“去取酒来, 文采卓然,当痛饮一杯!”
赵琦儿却没心思喝酒,她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两首词身上。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这两首词写的实在是太妙了!
“林途,‘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一句描写的是哪位女子?”
“啊这……”
不知为何,林途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杀机四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途本想随意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可赵琦儿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杀机四伏,看的林途都快冒冷汗了。
这难不成是原来那林家少爷留下的风流债?
最后林途灵机一动,神色忽然悲伤起来,垂首说了一句:“写的是我娘。”
赵琦儿眼神里的古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歉意。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赵琦儿早就调查过林途一家人的状况,知道林途母亲早年便驾鹤西去,此刻听见林途如此回答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自己揭了人家伤疤,满心都是歉意。
见林途一脸悲伤不再说话,赵琦儿赶忙转移话题:“林途,那你当真是高才了。”
林途摆了摆手:“不敢当!”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姑娘请说。”
“这两首词我非常喜欢,能不能誊抄一份带回去?”
“当然没问题!”
赵琦儿见林途又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低头看向那两首词。
词的意境与遣词造句都是极其完美的,只可惜这字儿……
“林途,这字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有问题吗?”
赵琦儿嘴角抽搐了几下,抬头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刀疤,又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林途,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字儿倒是……倒是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