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叩击桌面的动作微微停滞,百里辛另一只手向前一伸一翻,露出了手掌中的几张白纸,“刚才窗户打开,我怕纸被吹走,就收起来了。这张纸应该是我们唯一的答题载体,别丢了。”
几个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纸竟然不见了。
先是找到信号的喜悦,接下来是杨皓恐怖死亡的冲击,然后又观察尸体。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们都忘了自己面前还有一张答题纸。
周广赶紧从百里辛手里抽了一张白纸,感激道:“谢谢。”
百里辛:“不客气。”
剩下的几个人陆陆续续都抽了一张白纸后,百里辛又从黑暗中抽出了几支笔,笑眯眯道:“还有笔。”
众人:“……”
帅哥,你哆啦A梦吗?
这笔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
等几个人把笔都拿到手里,周广再次问道:“你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百里辛扫了藤箱一眼,“死者脖子上的手印宽大,脖子被掐得扭曲变形,没有一定的力气是办不到的。手和人体的身高有一定的比例关系,可以推测出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75至180之间,李灿灿的确可以排除嫌疑。”
李灿灿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可随即又重新僵住。
光排除嫌疑有什么用?
这场鬼游戏是要写对答案,写错了也是会死的,她根本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些申老刚才就说过了,”周广顿了顿,“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百里辛继续说:“还有几个发现,我发现死者的脖子的手印左手重、右手轻,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梁西脸色“唰”地一白,“我,我是左撇子,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刚才也说了,我是兽医,刚才是在做手术!”
其他几个人已经是如临大敌,周广厉声问道:“可这里面的左撇子只有你一个,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兽医?”
申古道:“不,应该还有一个人。我刚才注意到杨皓在窗外举手机的是左手,他应该也是左撇子。”
梁西赶紧接道:“对对对,申老说得对,杨皓也是左撇子,凶手一定是他!”
百里辛:“房间里的确还有一个左撇子,但不是杨皓。杨皓当时用左手举手机,是因为他在用右手夹烟。而且他从口袋里拿手机或者华子时都是右手。”
梁西下意识盯着百里辛:“另外一个人是谁?!”
百里辛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一个方向,“是申老爷子。”
众人:“?!”
李灿灿反驳道:“这不可能,申老一开始的时候说他在练毛笔字,他沾了墨的是右手袖口,说明他是右手拿笔。”
只说过一句话的夏池今晚破天荒地第二次开口,“不,不一定的。我也练毛笔字,光看沾墨的袖口没法判断哪只手握笔。因为有的人习惯高抬手写字,有的人习惯用另外一只手把写字那只手的袖口拽紧,所以两个袖子都有可能沾到墨汁。”
“墨汁的位置的确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个袖口出问题了,但我不是左撇子哦。”
申古道右手食指沾了一点口水,快速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申古道。
字迹洒脱张扬,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惯用右手写字。
梁西被扣上嫌疑人的帽子后精神已经十分紧绷,他气急败坏地望向百里辛,“你其实根本什么都不会吧?凶手不会就是你吧?!先故意乱说一通制造恐慌,引导大家把嫌疑安在我头上,好最后浑水摸鱼,我看凶手根本不是左撇子!”
“尸体就摆在那里,凶手是不是左撇子你自己去亲自看一看就知道了。”百里辛也不生气,继续开口,“申老,你真的不是左撇子吗?刚才十几分钟里,你暴露自己是左撇子的时候起码有三次。”
“第一次是刚进来的这里的时候,那时你是用左手擦汗的。”
“第二次是杨皓站在窗边说找到线索时,你一开始左手拄着拐杖出去,走出去几步才换成右手。”
“第三次就是刚才,我说找到了凶手时让你们拿回自己的纸笔,你两次都是用的左手。”
“平常的惯用手可以伪装,但在精神极度紧张、大脑无法思考的情况下会无意识使用自己的惯用手。”
“第一次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第二次是对求生的热切期盼,那第三次的?”
“我提到凶手,你为什么会激动到大脑失去思考?”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
幽蓝色的光芒刚好落在百里辛的脸上,将他那张昳丽的脸衬得异常诡异和妖冶。
申古道微微抿唇,他浑浊的目光定定看向百里辛,片刻后才开口:“没错,我以前是左撇子。但我因为上课时用左手写黑板字不方便学生记录,所以刻意练习了使用右手。我从三十多年前就一直在用右手,真没想到你观察得这么细致,时间过去这么久,我自己都忘了自己骨子里竟然还是个左撇子。”
“你是怀疑凶手是我?别忘了,你刚才也说过凶手是175-180之间力气很大的人,我身高才170,而且我患有帕金森,手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做那种事情。”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