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对着陆景行继续禀报道:“主子,五钱银子一盒的胭脂已算是昂贵的了,宫中用的乃是顶尖的也不过是五两银子。
那红颜胭脂铺之中卖五十两银子的胭脂并非是夫人穷酸舍不得买。而是红颜定价着实过分了些。”
陆景行道:“叶雨,你去查查红颜背后的主子,还有红颜为何卖这么贵的胭脂?”
陆景行从未曾买过胭脂,不知胭脂的价格,这会想来刚才那句穷酸有多伤慕晚云的心。
他走到了房门口敲着门道:“晚云,我知错了,你开门。”
慕晚云听他认错,没好气地开了门。
陆景行入内,将门关上后,声音罕见的柔和道:“对不起。”
慕晚云轻哼道:“怎的你现在不嫌我穷酸了?”
陆景行将慕晚云拉进自个儿的怀中,道:
“不嫌了,我先前不知胭脂的价格,是我不对,你一点都不穷酸。”
慕晚云抵在陆景行的怀中,委屈道:“他们卖五十两银子的胭脂本就是抢劫,这哪怕是加了珍珠粉末的胭脂,五两银子还不够吗?
还有他们给宫中的胭脂也不过是五两银子,在宫外就卖五十两之多,此中定是有猫腻的。”
陆景行不知这女子之物,只能顺着慕晚云的话,哄着她道:“嗯,朕已经让叶雨去查红颜背后的主子了。”
慕晚云道:“反正离我进宫还有一段时日,不如我也在宫外开一家胭脂铺吧?
扬州城的胭脂也有好多,很多番邦的商队还来扬州采买胭脂呢。
我让小芳姐姐带些扬州城之中好用的胭脂,来长安做胭脂生意,可好?”
陆景行着实不想让什么小芳姐姐来长安。
慕晚云向来都是三句话不离小芳姐姐的,小芳姐姐回银杏村娘家,慕晚云比小芳娘家人还要高兴几分。
真等小芳姐姐来了长安,陆景行觉得他耳边恐怕全是小芳姐姐如何如何了。
但慕晚云今日受了如此委屈,况且她也难得有些喜欢的事,陆景行舍不得拂她的心意,便道:“随你。”
慕晚云放开了环着陆景行的手,走到书案前,拿起来一本诗经翻阅着。
陆景行道:“你怎么看起诗经来了?”
慕晚云一本正经道:“既然要开胭脂铺,我得取一个比红颜要好听的名字,红颜二字就很贴合胭脂铺,取名这一块岂能落了下风?”
慕晚云翻了一遍,都未曾寻到比红颜好的名字来,便伸手握着陆景行的衣袖道:“夫君,你能不能赐一个名字?”
陆景行思虑了一会儿道:“悦己,女为悦己者容。”
慕晚云琢磨着此名,夸奖道:“夫君真有才华,悦己真好听。”
陆景行见她心情好转,才道:
“今日华阳的说你没有教养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才是没教养才会说出你无教养的话来。朕会好好罚她的。”
慕晚云低声道:“她们说的也没错,我本就没有爹娘的教养。”
陆景行将她扣进怀中,甚是怜悯着她道:“等你过继到容家以后就有爹娘了。”
慕晚云道:“以后也只有爹爹,没有娘亲呢。”
陆景行道:“迟早会有的,容鞍总是要娶妻的。”
“主子。”
外边传来叶雨的声音。
慕晚云连连从陆景行的怀中离开,道:“进来吧。”
叶雨进来便禀告道:“主子,查到红颜背后的主子了,红颜背后的主子乃是明家。
长安城之中不少夫人都有红颜胭脂铺分红,其中白家就占了约三分之一的分红。
这红颜胭脂铺是明家大爷在十年前收购下来的。
当年红颜胭脂铺之中卖的胭脂也贵,不过也就是二两,五两,十两这种的。
白家和入股红颜的各位勋贵在十年前就大肆宣扬红颜,在宴会上排挤其他的胭脂。
渐渐的不用红颜就成了是老土之人,跟不上长安风尚,被人嘲讽,所以长安城之中贵女只认红颜。
后来红颜成了宫中的贡品,红颜的定价也渐渐地高昂了起来,可买的人还是层出不穷,
外地的官员进长安之后,除了给上司碳敬冰敬之外,还流行给上司的家眷各自献上红颜的胭脂。
红颜最贵的胭脂曾卖到过百两银子一盒,这坊间黑市之中更是卖到了二百两银子一盒。”
慕晚云轻哼一声,“亏得白菁苒还好意思说只花她爹爹的俸禄买胭脂,感情她买的是自家的胭脂,自己给自己挣钱。
难怪她舍得这般天价,长此以往下去,钱都进了他们白家的腰包。
有分红的勋贵人家赚的是盆满钵满,可不知还有多少冤大头往白家送钱呢。
就说那些外地来的官员,除了本就要给白家的冰敬碳敬,还得去买这般高昂的胭脂去讨好白家。
外地官员本就没有多少俸禄买这么昂贵的胭脂,只能去压榨百姓。
白家那些人倒好,一边挣着胭脂的银两,一边又收着胭脂,再卖到黑市上去,小小一盒胭脂竟然就收获数百两。
这么多官员孝敬,定然不会只有一盒胭脂,逢年过节少说在胭脂上就能赚上数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