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和苗主任最开始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名心外科的医生低着头,蹑手蹑脚的想第一时间离开。
黄老的介入手术虽然熟练,可完全没意义,第一枚分支血管的支架已经被压瘪……这简直就是手术失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么!
不可能有。
手术做的简直就是丢人败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这属于医疗事故,还不是技术事故而是责任事故!遇到一个懂行的患者家属,这事儿能闹的鸡飞狗跳!
然而,两人还没灰溜溜的走出去,大会堂里的吵杂声瞬间消失,仿佛张友一脚踩到暂停键上,静的人心心悸。
张友错愕的站住,他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
该不会是循环科医生们发现自己和苗主任来参加会议,要把两个异类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吧。
那特么是一神jiao的邪恶做法,咱国内多宽容,外面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派在国内不打仗,只打篮球。
咱不带这么玩的,我们就是想来学习一下技术。都是医生,何必呢。
张友刚想要解释,但他环视一周,发现没人看他,所有人都抻着脖子看屏幕。
手术已经做呲了,他们还想干什么?
张友瞥了一眼苗主任,他愕然发现苗主任也愣愣的看着屏幕发呆。
这是怎么了?
张友恍惚中回头,看见屏幕上一根点一八的导丝已经进入冠脉主干,正要穿透血管支架网眼。
我!
去!!
张友一口大姨妈差点喷出来。
刚才薛主任尝试了多少次,才把点一八的导丝顺着支架网眼伸入分叉血管里。
这一步操作极难,特别难。
而且薛主任穿透的是一层支架网眼,失败了八次最后才成功。
可是眼前黄老的操作……张友转瞬就看明白情况,大姨妈在胸口汹涌、沸腾,又一口姨妈血无法遏制的喷出。
黄老因为之前的“误”操作,导致两枚支架重叠。
也就是说薛主任的点一八导丝要穿过一枚支架的网眼;而此时此刻,黄老的点一八导丝要穿透两枚重叠的支架网眼。
难度×2?不,难度×10都不止!
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噗嗤~”
张友隐约听到自己心里小怪兽也在喷血的声音,一口一口的姨妈血满满都是,止都止不住。
黄老是着急弥补自己之前的错误么?
可点一八的导丝穿透一个血管支架网眼都那么困难,两个支架重叠,网眼……
手术都做错了,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么?完全没意义啊。
就在张友、苗主任以及全体医生迷茫恍惚中,黄老操作着点一八的导丝蜿迤前行,坚定而又执着。
另外的现场影像中,张友看见周从文扶着导丝协助黄老操作。他们是那么的认真,仿佛没意识到之前手术的失误。
有意义么?
就算是进阶的crush术式也是要降低手术难度,而不是增高手术难度。
黄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单纯的秀一下手法?!
张友迷茫了,他眼睛木然看着屏幕,仿佛置身于异世界,身边寒风呼啸,大雪拍在脸上,冰寒刺骨。
他全身都被冻僵,连思维都原地静止,一动不动。
什么一念天涯,根本不存在,百念、千念、万念都原地不动。
点一八的导丝来到冠脉血管的主干中,没见黄老和周从文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导丝像是“活”了一样,微微一侧,顺着主干血管支架的网眼钻进去。
我……去……
张友迷茫的看着这一幕。
他想象中所有的难度都没出现,这种高难的操作似乎对黄老造不成一点点困扰,导丝不光进去,而且进去。(注)
点一八的导丝进入第一个支架的网眼,而后又进入第二个支架的网眼。
一次成功!
不久前上一台手术的术者尝试了几十分钟才成功的操作,在难度增加十倍后竟然一蹴而就!
张友腿一软,险险坐到地上。
他耳边全都是无意义的耳鸣声,张友知道自己的血压肯定比身高要高,动脉血随时随地能顺着七窍呲出来。
可张友没有平复心情。
刚刚他看到了神之一手,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值得。
导丝不断拐弯,像是活物一般从血管里穿透支架网眼,而且一脸穿透两个重叠的支架网眼。
不说别的,手术就算是失败了,单凭这手操作黄老也将封神!
又一口大姨妈喷出,心中的小怪兽已经奄奄一息,张友眼角湿润。
自己傻了么?黄老早已经封神,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人家是世界第一术者,封神对自己有意义,可对黄老来讲就那么回事。
无数念头纷杂而至,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站起来,在几十米外挡住张友的视线。
“滚开!”张友下意识的呵斥道。
随即张友手里的会议资料飞出去。
虽然距离极远,扔资料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愤怒的情绪。
可刚扬手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