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张友确定之后带着埋怨的口吻说道。
滕菲瞪了张友一眼。
两人配合的并不默契,之间小磕小碰不断。
张友不像是陈厚坤那么老实憨厚,但陈厚坤被“撵”去胸腔镜组,滕菲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张友打交道。
“先把抗凝药停掉。”周从文完全没理会张友、滕菲之间的火花,盘着小平头道,“去看眼患者吧,如果心衰严重,凝血功能恢复马上急诊手术。”
“抗凝药一直吃着,这手术难度太大。”张友习惯性唠叨了一句。
这是他典型的说话方式,不管什么事儿先说难度大,一开口就提难处。
可是他忘记周从文的出现,话刚出口,张友就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没事,张主任觉得不好做可以转到我们组,我来主刀做。”周从文毫不在意,淡淡说道。
张友听到周从文的话,脚下打了一个趔趄,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这特么的……
他瞬间明白了院士工作站的意义,并且更加了解对自己的“威胁”。
在院士工作站成立、周从来之前,陈厚坤已经被踢到胸腔镜组,所有能做心胸手术的医生都在张友麾下。
有陈厚坤的例子在,只要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张友的意思,绝对不会轻易违拗。
这可是刺刀见红的斗争,能躲则躲,否则迸自己一身血。
所以张友可以和上游科室叫苦,可以做很多事。
尤其是冠脉支架手术术后遇到心脏破裂这种并发症的患者,张友甚至在抢救的时候摔过器械表达自己的愤怒。
合作磕磕绊绊,滕菲也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忍。
但是随着院士工作站的成立,随着周从文来到医大二院主持工作,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发生改变。
张友不做,周从文可以做,而且他的绝对意义上来讲并不属于张友的下属。
黄老,那可是心胸外科的泰山北斗,成立的院士工作站会没有资格做心外科手术?
张友趔趄了一下,差点没哭出来。
小爷您不是来搞胸腔镜的么?怎么还参与心外科的手术呢。
“小周,你有把握?”滕菲大喜,声音微微颤抖。
周从文刚才直言不讳的说是她手术失误导致的,让滕菲有些不高兴。
但转瞬之间周从文就决定给她擦屁股,一来一回,情绪拿捏的刚好。
“没把握。”周从文认真说道,“类似的手术谁都没把握,滕主任术前做好患者家属的工作。该负责任别推,把事情提前搞定。”
滕菲苦着脸点了点头。
周从文虽然没有大包大揽,但这句话是实话。
“先看患者吧。”周从文淡淡说道。
患者的情况并不好,很明显的心功能衰竭的症状,甚至很难平卧,已经出现端坐呼吸。
周从文细致查体,没当患者、患者家属的面说什么。
几人出了病房,周从文径直走向病区里设立的院士工作站的办公室,这儿相当于又成立了一个心胸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张友渐渐意识到自己哪错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没想到黄老成立了一个院士工作站,竟然间接把自己架空。
到哪去说理!张友心情郁闷的跟在周从文身后,他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周从文能不能把手术做下来,张友一点都不怀疑。
在江海市三院做搭桥手术不小心在劈胸骨的时候把心脏劈开,还是周从文给自己擦的屁股,随后他又展示了心脏不停跳搭桥的技术,还是没有趁手的器械情况下的手。
现在想起来,张友依旧觉得那台手术做的宛如做梦一般,无法置信。
如果真是滕菲手术失误把主动脉窦穿破,估计周从文也能做下来。
可是……周从文越能干,张友的心就越是不舒服。
“小周,要是右心房有问题,怎么没有心包填塞呢?”
刚一进屋,滕菲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原因有几点,首先是主动脉窦解剖位置——主动脉窦周边被右心房、右心室及其周围组织包绕,破裂时导管易进入右心房和右心室,而较少进入心包。”
“再有就是……滕主任你造影的时候用的是5f的导管吧。”
滕菲点头。
“5F的导管比较细,拔除导管后破口自行闭合。其发生可能与操作过程中导管头部顶在主动脉窦部,并送出超滑导丝有关。”
“第三……”
“第五……”
周从文像是带研究生一样,并没有纠结于责任,而是开始给滕菲滕主任讲述为什么冠脉造影手术导管误入右心房、但却没出现心包填塞的理由。
滕菲听傻了眼,张友也是。
周从文说的都是最专业的术语,虽然并没有肯定,可是每一条都清晰明了,以至于两人知道患者之所以没出现心包填塞必然是其中的某一点原因导致的。
“一般来讲暂停抗凝药后心包积液会消失,我看护着心衰症状很明显,等凝血功能稍微恢复一下,急诊手术。”
周从文说完,看了一眼滕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