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微微泛红。
他无措地等她咬完，“有点疼。”
丛菱仔细看他，也没瞧出什么窘迫，还是那副正正经经无趣的模样。
她放弃地叹了口气。
缓了几秒，女生的视线落在刚刚他们走出来的那个黑暗角落，她注视那些看不见的花瓣。
凉风热月俱在身边。
她在打哈欠前懒懒地说：“蔺竹则，你住在我家里，可是要听主人话的。”
蔺竹则几不可查地舒了口气，开始往别墅走去。
“冷不冷？”
他声音低沉，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托着女孩温热的身体。
丛菱趴在他耳边，饶有兴趣地腾出手又捏了下男生的耳朵，热气扑到蔺竹则的耳边，他条件反射性地浑身颤了下。
虽然就一秒。
但敏锐的丛菱捕捉到了。
她笑着用脸颊蹭了蹭蔺竹则的颈窝，说：“哥哥，我们走吧。”
回来的时候，蔺竹则还是没有成功避开人群。
他的母亲云淞遥遥地瞧见背丛菱的他，她应付客人急急跑来。
“这是怎么了，菱…丛菱是受伤了么。”云淞话到一半及时止住，换成了她的全名。
丛菱讨厌她，云淞自知理亏，也不愿触她的霉头。
“这是怎么了。”云淞很担心。
丛菱的目光越过男生挺拔的肩背，瞅了眼她，不过两秒，凉凉的眼神把云淞看愣住。
丛菱极其阴晴不定，刚刚冷漠的她一下子飘走了。下一秒她勾住蔺竹则的脖子，亲昵地说：“阿姨，我只是扭到脚了。”
“哥哥背我回来，你别担心。”
云淞看到自己儿子手上的鞋子，她刚要松口气，余光又注意到蔺竹则的脚。
只有一双黑色袜子。
上面还沾染点点灰尘。
她顿住抬头看蔺竹则，企图通过眼神关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蔺竹则摇头没回答，他托着丛菱软软的身子：“妈，菱菱扭到脚了。女孩子容易受冻，我把我的鞋子给她穿上。您别担心，我去帮她处理一下，没什么大事。”
云淞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赶紧回：“那你们快回房间。”
“嗯。”蔺竹则在玻璃门前的垫子上快速把袜子踩掉。
丛菱默默看。
云淞急了：“你这孩子，脱掉干什么，不冷么。”
蔺竹则的声音在丛菱耳畔响起：“不冷的。”
云淞赶紧上楼，蔺竹则在后面慢慢跟着。丛菱瞧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远。她又探了探身贴近了他，热气拂过他的侧脸，很小声得意笑，“好听话。”
蔺竹则全当不知，只是手上背部的温热触感让他的内心翻涌，思绪万千一片乱。
楼梯离客厅挺远，客人也已经渐渐离开。吊顶的光照在他俩身上，背影隐约地倒在旁边的玻璃门上。
女孩子被背着，男生直挺地往前走。
两人紧紧贴合。
影子通过角度的变换，交替扭曲，最后在上楼梯前，蔺竹则偶尔一瞥——
缩小的影子竟然像是一朵在火焰里挣扎的绝望蝴蝶。
脚步声踏在空荡又豪华的楼梯上。
蔺竹则似乎没有听见丛菱刚刚的话，只是不作声。
她对他的反应并不奇怪：“蔺竹则，既然你能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楚，那为什么总是故意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呢。”
蔺竹则听见她用气音说，“菱菱这个小名，是你可以叫的么。”
他抬头二楼亮堂，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影子。
刚刚那只蝴蝶会被烧死么。
就像他一样。
……
丛菱房间里一切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杏色的暖色调。
“就这里吧。”丛菱推了推站在她房门前的蔺竹则，示意要自己走，不允许别人入侵自己的领域。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贴张药膏。”云淞蹙眉问。
丛菱堵住门口：“不用，阿姨。我困了。”
“…行，那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好。”
下楼有人喊云淞，过道里余下兄妹两人。
“哥，你怎么还不下去。”丛菱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
蔺竹则看着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模样像是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任何人。
他抿唇瞧她脚上的鞋，应该是不冷的。
那应该不需要他了。
“有事叫我。”
丛菱弯弯眉眼没应他。
四下沉寂一片，蔺竹则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脚上，冻得有点红。
丛菱也瞧见，他不小心把脚放进了她房间的地板上，恶趣味从心头上来，她忽然抬手猛地把门向外压去。
男生被突然撞到脚趾，疼得‘嘶’了一声。
他蹙眉掀起眼皮，和她对视。丛菱比他矮一个头，却骄傲十足地扬眉看他，目光毫不畏惧。
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情。
在灯光下，她双肘搭在胸前，甚至有些亮晶晶的漂亮。
蔺竹则定定瞧了她好一会儿，用拇指掐了自己的掌心，随即转身离开。
没有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