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不会无故叛逃地府,是地府出了什么事?
等舒清找到阎君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饿鬼道的封印完全打开,饿鬼们不管不顾吃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地府原本过度拥挤的魂魄们现如今已经被吞吃了大半。
饿鬼们一个一个撑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眼神却还贪婪的望着四周,仿佛永远吃不饱。
尽管他们的肚子已经涨到再多吃一口就会爆掉的地步。
舒清一鞭子将那些饿鬼甩开,迅速跑到阎君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别管地府了,我先带你到个安全的地方!”
饿鬼道封印打开,光靠着他们两个是封不上的。
但这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舒清咬破指尖在符纸上一气呵成,又直接烧了。
眨眼间,有一身长七尺,腰围七尺。
头戴鸡父相驱鬼面具,朱衣白带,以赤蛇绕额之人显了形。
这人周行天下,不饮水于食饭,专吞恶鬼,朝吞三千,暮吞三百,以露为浆。
被称为食邪。
食邪茫然的看着这里,顺手就抓了个饿鬼吃了。
于是地府里的食物链变成了食邪吃饿鬼,饿鬼吃小鬼,小鬼......跑吧!
舒清叮嘱在他兴奋狂吃的时候提醒道:“吃饿鬼就行了,别的鬼别吃!”
食邪嘴里哼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这种时候舒清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带着阎君先走。
众人在皇宫中聚首。
阎君看着冒黑气的鬼王没由来瑟缩了一下。
鬼王冷哼了一声,周身的黑气散了不少。
“我看过这里了,不光有饿死鬼的痕迹,还有别人。应该是拘着饿死鬼的人。”
舒清看着现场的痕迹,“上天庭如今压根没人,下天庭的都是一帮无根的浮萍,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拘灵遣将都敢用饿鬼。”
“下天庭的人逼急了未必不可,我上次对他们的惩罚也确实很重。”鬼王迅速在头脑风暴,试图找出几个嫌疑人出来。
舒清也在脑内迅速筛了一遍,可有能力者都被鬼王重伤,没能力者被鬼王伤了后更是不死就是万幸了。
到底还有谁呢。
舒清敲着脑袋想了半天。
三小只已经在灵堂里哭得晕死过去了。
虽然尉迟沐已经是太子,但他年幼,根基不稳,舒清现在压根没法把他单独放在这里对着一群豺狼虎豹。
按照顺位继承,便是恒王。
恒王是几个兄弟里胆子最小的,听到自己要继位的消息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至于他晕过去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尉迟沐冷眼看着自己几位皇叔,从容的退了场。
皇宫内外一片缟素,舒清拉着尉迟沐在池塘边坐着。
“师父,上天庭没了,下天庭与众仙门人人自危,你与鬼王都找不准的人,会不会其实他就是在人界呢。”尉迟沐望着池塘里的鱼,说出了自己怀疑了很久的想法。
舒清撑着下巴看着他一夜之间变得成熟孤单的背影:“你是想说,有人藏龙卧虎,只为了皇位之争?”
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费这么大劲就为了个皇位......
舒清属实不大能理解。
尉迟沐随手撸了一把柳叶甩了出去,眨眼间,池塘血红一片,池中的锦鲤已然全部死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舒清面前展露自己强烈的杀意。
舒清却当作没瞧见。
“在这个尊崇修仙的世道里,世家弟子,皇室血脉们,比任何人都想成仙,成了仙,死不了自己的东西就永远属于自己。财富积累也会越来越多。”
“师父您当年过的那么惨,不也是努力的想活下去么,只有活下去,才能创造财富,哪怕现在苦一点,累一点,可熬死一批又一批人后,您的财富不会永远只是那么一点。”
“人皇的位置时代更迭,但为何从没有一个人皇是真正成了仙的呢?”
“成了仙的人,还会在乎一个皇位么?”
“只有不能成仙的人才会在乎皇位,才会在乎这虚无的繁华盛景。”
“我那几个皇叔,都是成不了仙的,他们没有灵根。但他们手下也供奉了不少仙家。”
“我父皇母后都是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那饿鬼,为什么能一次性吃掉两个大乘期的魂魄?”
“师父,我不要皇位,我只想要一个公道,一个真相。我要成仙,哪怕是邪仙。”
他跪在舒清面前,发了大愿,吐血晕倒。
舒清将他背了起来,本来是想抱着的,可孩子长大的挺快的,已经比她还高了。
如果从固有思维里跳出来,那这件事,这个仇就很好报了。
把尉迟沐安顿好以后,连夜摸进了恒王府。
恒亲王过不了一个月就要继位,她要在这一个月里,彻底调查出这件事跟这个平时以怯懦无能的面目示人的恒王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舒清如今是散仙,修为比之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没想到这恒王府的布置居然跟逍遥门的门禁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