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拍打着脸色不甘的儿子,笑骂道:“埋汰你?要是埋汰你两下,你能知道点长进,老子恨不得天天埋汰你!但你……哎!你太听话了!”
老爹的一声叹气,让本就心中疑惑的唐风年更加不解,满脑门的问号,什么时候这听话也是错?
他从小就对父母之命不敢有半点违背,甚至连婚姻都是父母指定的,难道这是错的?
一瞬间,唐风年愣在原地,仿佛这三观尽毁,世界坍塌一般。
看着愣神的儿子,唐明水也不打哑迷了,笑道:“风年啊,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吧。
不是说你听话就是错的,而是你太听话了,但却没有自己思考,你变成了我的思想傀儡,而不是你自己。
因此你在看事情的时候,首先想的是我会不会满意,而不是你自己会不会满意。但人之本意应该是自己的心为大。
通俗点来说,如果一个孩子在幼年被管教的太严,在成年之后,这个孩子就会形成一种依赖感,从不敢自己去拿主意,什么事情也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进而导致不断的摔跟头。”
看着唐风年有些明白,但眼神中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因此,唐明水觉得讲的深一点:“比如,刚才我让你和菁儿一起鉴赏这副仕女图,我说考究你们的眼光。
菁儿远远一看,大体说出意思,而不是与你那般的仔细观摩。你呢?足足看了十分钟。
其次,在我说出这副画是元代的赵孟頫之高仿,菁儿的表现很平淡,你呢?你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为自己的鉴赏能力不到家而懊悔不已。
这边是差距,为何呢?
菁儿虽然知道是鉴赏图画,但始终以一种局外人去看待图画,是一种古画为我用的魄力,也可以说是眼观全局,我为中心的大局观。
哪怕是知道这画是高仿,也会一笑了之,因为在她心中,画就是画,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生活才是目的。
但是你呢?鉴定画作的时候,你耗费时间长,拼尽全力想要鉴定出这副画作,你却没有看出,我们的本意根本不是在画作,而是在于考究眼光。
你轻而易举的陷入画作,已经成了画中人,而不是旁观者,你的眼光只会拘谨于画中,连自己都不能解脱,你的眼光如何放大?
而且你知道这画作是高仿之后,你的第一念头是怎么增加你的鉴赏画作的能力,而不是举重若轻。
所以,你的时间便会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填满,根本无法站在一个高度去思考问题。
这便是眼光问题,当然,我也有错。
在你小时候,我一直教育你听话,听话,你稍有反抗,便是棍棒加身,也把你打怕了,更把你自己的独立思想打没了。”
老父亲的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唐风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的尴尬滋味。
怪老父亲吗?不能怪,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身在自己,虽然有父亲的干预,但后天成长的自己完全可以修正啊,
但自己始终没有想到怎么去修正,更没有想过自己的眼光和心性方面有问题。只知道按部就班的来做就行,也懒得思考。
唐菁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便跳出来打圆场,一手拉着爷爷,一手拉着老爹,笑道:“安啦,爷爷,老爹的眼光虽然差点,但也没有那么差劲,毕竟你还有个眼光很好的孙女呢!
老爹,你也别气馁。圣人都说这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从今天起,我给你做老师,教你眼光,怎么样?”
本来心情郁闷的唐风年被宝贝女儿唐菁给逗乐了,笑骂道:“你这是拿你爹开刷呢?那我问问你,你为什么看好刘峰?
连赵家都在安州发布了不准大家族帮助刘峰的通令,你却还顶风作浪的靠近刘峰?说说你的理由。”
唐明水也是点点头,毕竟唐菁是跟着刘峰来安州的,对刘峰的了解比他更全面。
唐菁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头,解析道:“主要有三点:
一是刘峰不忘初心,我和晓楠是看着他崛起的,有钱之后,没有自己挥霍,而是帮助家乡共同富裕,这一点很难得。
二是赵家的通令,你们想想赵家是安州一流豪族,连我们唐家都要仰视的存在,但现在呢?
竟然在安州发布通令,不让其他家族帮助刘峰,不然就不死不休?这说明什么?
说明赵家怕了,赵家在畏惧刘峰!”
唐风年有些不赞同,摇头道:“应该不能吧?赵家在怎说也是个大族,怎么会怕刘峰?”
唐菁笑道:“当年赵家还没有成为豪族之时,一个赵家就能把王家赶尽杀绝,他们那个时候可曾发布通令,要求安州市家族不准帮助王家?”
唐风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时那是赵家势力强横,还有黑老那些高手,一个家族就比王家强大的多……
恩?等等?黑老!
对啊,黑老呢?刘峰杀了赵家那么多人,为什么黑老不出手?”
说着说着,唐风年意识到什么,黑老可是赵家第一高手呢,就算当初硬怼赵家也是黑老先出手的,这次怎么没见黑老动手?莫非是黑老出事了?
唐菁瘪瘪嘴,有些无奈的看着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