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宽敞八车道的回城路上,车载音乐总是唱着一首歌,某英唱的默。
这首歌太低沉,哀凉感十足。
一首歌之后,本以为接下来是另外一首歌,可没想到还是传来,某英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调整一下音频。
稍后,车里再次回荡音乐的旋律,某英的声音再次响起。
卧槽!
车载音乐系统坏了么?
再试,亦是如此。
我发怒,果断关掉车载音乐。
车子继续在行驶中,这段路过去,就是一条匝道。
匝道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软坡,软坡上去右拐就是进城的路。
车子驶入匝道。软坡,再软坡,等等,路边好像有一个女人,穿黑色长款羽绒服吧?(因为她全身都是黑的)垂直的头发好长,安静的站在路边,我车子经过怕这女子是想搭车,故意开慢——
那女子整个面部都被浓密的黑发遮盖,几乎看不见她的面部五官,在这如此黑夜中,路灯暗淡灯光营造下,猛不丁的看见此女子,骇地让我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敢久看,迅速驾车离开。
可是,就在我努力镇定,驾车离开那女子的时候,车子再次驶入匝道。
这——不对啊。
我记得只有一次驶入匝道,上坡,软坡,然后进入正道。
可现在没有别的路,只有眼前这么一条匝道。
或许是我记错,刚刚根本就没有进入匝道,我自欺欺人的想。车子再次进入匝道,猛然间,路边那一抹修长的黑,再次惊得瞪大眼睛,手脚都忙乱起来,好在我驾驶技术过硬,稍稍惊慌之后,再次把车子驶入匝道——
又是匝道!
完了完了,今晚上遇到邪门事了。早知道就不要轻易离开老屋,无论怎么样也要等到天亮走才对。
只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
车子再次驶入匝道,再次看见那站在路边一动不动,浑身黑衣黑裤还披散黑色长头发的女子。
此刻,我的心可谓是拔凉拔凉,喉哝心口堵得慌,真的害怕下一次再看见那女子。
车子再次驶入匝道,我的精神逼近崩溃边缘。
只觉得握方向盘的手,都抖得没法正常握住方向盘了。
就在这时,一双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搭在我颤抖的手上,耳畔传来轻柔熟悉的声音。
“孩子,阿弥陀佛……跟我念……”
“妈……是妈吗?我该怎么办!”我大叫,再次看见那浑身黑的女人,一颗心就像跌入万丈深渊,下沉下沉——无助感,让我突然发狂大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然后大脑瞬间清晰,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进入死循环,是在正常的马路行驶,是被一种奇怪的幻象迷惑了。
看见正常的马路,熟悉的环境,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刚才真实发生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在脑子里。
我妈——我低头看手,被母亲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挨着,冰凉冰凉的之感,还残留在手背上。
母子连心。
哪怕母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心,却还是在维护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眼泪水无声滑落,真的很好懊悔,在成长的年代中,除了母亲的相伴,还有就是自己的独断专行,从没有考虑母亲的感受,也没有想要多多陪她。
妈……我对不起你!
泪水模糊了双眼,不得已选择车靠停在临时停车道上,拉开车抽屉,一样东西顺势滚落出来,怦地掉下。我眼睛被眼泪水迷糊了双眼,开车抽屉是拿纸巾。
纸巾抹了眼睛,这才低头看掉下来的东西。
泥娃娃,栩栩如生笑容可掬的模样,让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
车里那个看不见的人,会不会就是这玩意?
还有我进入匝道死循环,也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
各种疑问,还有来自骨子里对这泥娃娃的畏惧,我许久都没有去拾掉落下来的泥娃娃。
双手趴在方向盘上,陷入短暂的沉思。
之前,没有泥娃娃,事事不顺,但我双亲健在。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双亲却猝然离世。
如果有后悔药,我肯定不会选择要泥娃娃,要的是我双亲身体康健。
想起一个人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十分孤寂独自面对这个失去生命活力的家。心里倍感难受,我好想大哭一场,要是能用这泥娃娃换回双亲,那该多好?
各种后悔,果断摇下车窗,拾起泥娃娃狠心往路边一扔。
扔掉泥娃娃就像扔掉一个沉重的包袱,如释重负般大吐一口气,驾车迅捷离开。
今晚本应该守在家里,等候母亲头七回魂,但却因为周燕的事,我迫不得已离开家,独自一人开车往哪个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大城市奔。
是人都有虚荣心。
爱面子的我也不例外。
要不是虚荣心,爱面子,我咋可能舍弃生我养我的双亲,独自一人栖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
一番感慨,并不能让事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