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就生发这支笋,是功德竹!”
听清城隍的话,娘俩齐感振奋!
接来犯“渎佛”罪的四门村民,竟合着功德!
因功德增减,功德竹每年生发的竹叶多寡不一,但每株不会超过八十一叶,绿柳城积攒不知多少年,才得三株竹,在周家手上时,一株每年只生四五十叶,借师父传的酒方,商三儿生财有道,已瞧不上这点收入,但它还是世间各个城存在的底气!
人族依竹而居,方成就世间七千二百城。
功德竹生发,绿柳依旧,可算是否极泰来?
欢喜着,商三儿轻轻蹲下,想瞧清楚这笋尖。
“徒儿!”
耳边轻轻一声响,来得意外,出得突然,叫商三儿措手不及。
茫然抬头,旁边依旧只有老娘,她仍欢喜着,浑然不觉。
“师父?”
“不用找啦,为师还在九天外受业风削骨之刑,原无力与你通消息,得这丝功德襄助,方能撬开丝结界,与你说一回话!”
商三儿惊喜着,大声问:“师父,徒儿这城主,做得可还好?”
儿子没头没脑的,忽然对空言语,叫商大娘懵住,放眼四顾,不见丝毫异样,出声问:“你师父?三友仙翁?在哪?”
三友道人的声音,只商三儿听得到:“瞧你大半年行事,倒还好,三分该骂,七分该夸!”
商三儿顿时不满,嚷嚷开:“哎呦!天地良心,我做的还不十足好?”
商大娘听不到,但儿子神情不似作伪,她想想,收起欢喜,折身先离开。
半道上,把后面赶来的眉儿也拉走,不打扰师徒俩说话。
三友道人道:“守这城,你我师徒一体,你做得好,为师受益,做得不好,为师多受罪,哪用虚言?”
商三儿只耿耿于怀:“师父换个人来试试,不信大半年也盘弄出这般光景!”
“晓得你不易!但这回后,不知多久方再得机说一会,莫只废功夫搬口舌,为师还有事儿哩!”
商三儿收起不满:“您说!”
三友道:“为师受刑,不想这九天外,竟还遇着纪红棉,我师徒与她,本有着因果!”
地界的徒儿疑惑:“纪红棉?”
三友解释:“同属白帝座下,修为比为师低一阶,是位金仙,原是看管魔狱的女仙。”
商大城主眉头跳了下,忽就想笑。
师父在九天外受刑,还以为过得凄惨,哪晓得竟有女仙陪着,不知多少岁月呢,可莫等受刑完,叫自家多出个师娘!
透过千里目,三友把商三儿神情窥得一清二楚,晓得自家这泼皮徒弟肚里没想好事,便冷哼一声:“可悠着些,比请罪荆厉害的手段,为师也不缺,莫以为离得远,就治不了你!”
商三儿笑着挥手:“我这不老实的,一句闲话未说,师父心正,咋倒要起疑心?”
牙尖嘴利,怼得三友没脾气,他再问:“事儿与这位金仙相干?”
三友道人只得说回正事:“纪道友有个孩儿,你也曾见过。”
商三儿难信:“金仙的孩儿,我还见过?”
“那夜地龙山中与幽魔一场死斗,还追为师到绿柳城主府,想替他娘减刑那位!”
那厮丑得吓人,还身带恶臭,自家曾想过,他娘怎生出这般一位!
谁晓得奇丑无比、身带恶臭的驼背汉子,竟有个金仙老娘?
女金仙犯什么罪过,刑期比师父如何?
隐隐觉着不妙,商三儿问:“究竟啥事儿?”
三友叹气:“六个月前,纪道友忽就感应不到那孩儿,她无‘千里目’,未能时时瞧着孩儿,但也有别的手段感知。且若与己相干,天仙六感皆通神,纪道友于业风下常时心悸,那孩儿必已处于险境,偏又掐算不到!”
驼背丑鬼能与本事大降前的老狗拼个平手,至少也是地仙六七阶修为,身处险境,还叫天上金仙感应不着、掐算不到,哪是自家这废地仙能救的?
发家之前,小泼皮敢与人赌命,发家之后,未见着大利,大城主可就惜命得紧,做城主刚做出些滋味呢,顿时不满:“师父不想着减刑,倒要叫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