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所伏。
抢走大罗亲传的幽魔魂,那绿柳城主或会来寺里讨要,修济和尚原有所准备。
还未回寺,先备下一肚皮话,待那泼皮来,定与大辩一场!
大和尚本打算,以口水仗拖一些时日,待金翅祖鹏得成,最坏无非是他与骨鹏两个全去绿柳城,驻守个百十年,能换回地仙五六阶的伽蓝,也不算亏!
要能得允,只留骨鹏助守那城,让他抽身回寺授徒,还是大赚!
没想到,左等右等,骨鹏已快炼成,泼皮城主才来。
商城主进寺门,明面是无僧侣过问,但修济和尚在自己家里,晓得一清二楚。
泼皮城主头一天到,大和尚就防他闹事,但没想到,那厮上钟楼,老实看一会,去了舍利院,又到药王院投宿。
大和尚不傻,旋即也想明白,莫不是帮他家守百年还嫌不足,要连骨鹏夺走?
若非诵念着经文,想清楚后,都要忍不住嗤笑。
修行数百年,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和尚可从未做过!
佛门人人皆知,挖耳罗汉未得果之前,于地界就是最有名的辩师,口若悬河,辩才无碍,天仙也有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得果位后,才又修耳根果,少理会俗世事。
他修济,怎也学着几分真传了,不输罗汉当年多少!
罗汉本不容易下界,便真被惊动下来,也要顾及本寺众僧想法,到时出言相助,两位地仙级去助大罗亲传守城百年,还消不去三友的因果?
佛门至宝说给就给?
修济怎也不信!
金翅祖鹏骨炼成、见着罗汉之前,修济都笃定。
正午时,随众多佛念涌入金翅祖鹏骨,达某一界点,幽魔魂终于与鹏骨合二为一,相应的,骨鹏两只空洞眼眶里,各有小点猩红现出。
这具金翅祖鹏骨身上,早已布下多少禁制,此刻便已成事,未真正收做魂奴前不撤禁制,它莫想能动。
“佛门广大!孽障,你若愿消恶皈依,我许你受用信众香火!”
幽魔魂首尾未清,与大罗相关联,修济不会自家收做魂奴,此时喝话的,是代主持本寺的修河师兄。
贪生畏死是生灵共性,九幽下的幽魔尤甚,叫降不难!
连打坐二十余日,下面的弟子还有人替换,他们几个连着别寺来帮忙的两位地仙和尚,通未得歇,修济站起身,活动着经络,走出大殿门,看向对面的钟楼。
那边,大群信众头顶,商城主随几个观礼人仙站在横梁上。
认过修河师兄后,罗汉愿帮忙换主,也要多废番功夫,泼皮城主再不说话,莫想再抢走。
伽蓝礼快成,罗汉寺修济禅师打量过来,钟楼上信众就鼓噪起来,有人大声呼法号,有人挥手叫禅师。
同在横梁上那几个人仙,怕有不敬,急都跳落下地。
商三儿也跳,不过是落在大钟顶部,提脚猛跺。
未料到挖耳寺富裕,大钟竟也是件宝器,废地仙这一脚已灌入灵气,仍没跺响!
殿里修河和尚,手已要抚上骨鹏,商三儿略带些尴尬,扯脖子大吼:“且慢!”
气贯丹田,声音不小。
广场端坐等结果的和尚、钟楼观礼的信众,全听见这一声,寻看向他。
“师兄紧着行事!”
先叮嘱殿内,隔着偌大广场,修济再“呵呵”笑,传到钟楼,声音仍清晰:“居士,送本寺一伽蓝,结此善因,必得善果!”
商三儿冷笑着,怒吼回去:“今儿不把幽魔魂还来,老子死给罗汉看!”
六个地仙和尚带八百弟子昼夜不停,把幽魔魂与鹏骨融为一体,用时也二十余天,要想再分开,只剩一个办法,便是打碎金翅祖鹏骨,让它再“死”一回。
不愿打碎至宝,还魂,就得连鹏骨一起还。
他身后,幽魔已经服软,嘶吼着,认修河师兄为主了,修济心头大定,还话:“哪至于?城主......”
只吐这几个字,大和尚吃了一下,急飞掠冲向钟楼!
大钟上,商三儿一声不吭,已翻身倒跳。
脚迎着天,要以头抢地!
与能掰扯的,无须多话。
钟楼有七八丈,大钟挂的还有近两丈,但这般自杀,锤炼过肉躯的高阶人仙都不容易摔死,更莫说有命物的地仙,只是“大罗亲传被挖耳罗汉寺逼得自戕”这个罪名不好担,便罗汉下界,说理也要落在下风!
破烂泼皮,全然不讲理!
修济和尚飞掠再快,广场太大,要扑近也不容易。
好在灰影一闪,钟楼下多出个白须老和尚,一把捞住落下的废地仙,将他翻回来,轻叹息:“居士,何至于此?”
修济掠至,先两手合十,向灰衣老和尚道谢:“多谢大正师兄,听笑狮寺回话,还以为师兄无暇来观礼!”
老和尚勉强露个笑:“有闲无暇,不过随心而定,今日心动,就来看看!”
“受教了!”
应付老和尚一句,修济转向废地仙,苦笑:“城主,便要吓和尚,你这也太随意了些!”
“呸!”
商泼皮送他一口浓痰!
修济不避,任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