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盯着算计之地,能叫大罗都救不到,哪里好留?
府门前相聚嗅桂花,彼此相熟的,惊惶中议论个不停,见城主又出府,各就随在后看热闹。
十字口,马童氏没因变故离开,还死盯着那五块青石板。
雁翎刀丢在赤脚仙面前,当着济水河神等一干围观者与赤脚仙的面,商三儿手上黑棋子一晃,化作两极反转剑,瞬间白华大冒。
商三儿一手持剑,一手踩刀尖,冷着脸,一剑剁下!
地上的刀被一劈两断!
花狗儿顿时跌出,翻滚着惨嚎!
命物受损,已受创不轻,再剁个两三下,能叫他赔命在此!
今日前,任人砸石块、吐唾沫,只会乐呵看傻子的赤脚仙,终于红眼,喝骂花狗:“狗日的,不知几斤几两,哪个要你来救?”
惨嚎一会,花狗儿稍缓过劲,“嗬嗬”粗喘着,回他:“黑狗爷,与他们一样,花狗儿也早赚够的......”
“放你娘的屁,一回回违命,真以为老子不会打杀你?”
“嗬!人老念旧,你哪舍得?”
赤脚仙两眼瞪圆,放声嘶吼:“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厮,哪值当老子记挂?”
花狗还没回话,他身后,两半雁翎刀已被重叠起,散着白华的剑再次剁下!
“啊......”
赤脚仙看向商三儿,改成哀求:“大老爷!莫再砍了,饶他一命,也擒起来罢!”
闻声,花狗顿止住嘶嚎,不顾口耳鼻中渗出的血,反笑:“嗬...嗬!求他作甚?黑狗爷,下一世,我还百无禁忌,不避因果,闯出条路给你看!”
赤脚仙一个恍惚。
多少年前,某城受灾,城主家救援不及,城隍庙里,晚间就常住下一群小叫花子,为首那个被叫黑狗,其余全信服他,就也以狗为花名,通是白狗、黄狗、花狗、野狗、土狗、柴狗、疯狗、癞皮狗之流。
一窝狗花子。
城隍庙白天有人敬香,他们只敢晚间留里面,白日里,保暖的麦秸常被妇人、顽童抱走,藏都藏不住。
那一年冬,实在太冷,花子们晚晚挤着睡,前后也被冻死四个,其余剩下的,个个生起冻疮,开春又化脓、生蛆。
再上街乞讨,人嫌狗不待见,灾民也多,渐讨要不到了。
困局中,黑狗咬着牙,终拿定主意。
他带着大家伙,在巷子里偷勒死条狗,出城烤了分吃后,就与众人说,往后不做花子了,要做人仙,只充大爷!
黑狗这志向,鼓噪得一干涉世未深、刚得顿饱食的小叫花子们个个欢喜。
小花子们眼里,带他们活下来的黑狗儿本事大,莲花落也唱得好,几乎无所不能,全信他。
第二日起,城里客卿府、定居的人仙家门前,黑狗带小叫花们挨家上门,不讨吃食,只求拜师学修行。
这可想而知,偶有人仙大爷理会,也要讲一大箩筐因果,不会传他等。
终究,是瞅空子,见人仙家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与伙伴出城耍,趁其落单,将之哄到二十里外,打砸翻后,讨要修行之法。
那孩童不愿说,是黑狗亲自动手,把一个个手指割下。
别的小叫花害怕,他就说:“百无禁忌,不避因果,老子不信闯不出条路来!”
孩童遭不住罪,终将自家的修行妙法吐露,但临了,小花子们用乱石将其砸死在林沟里。
不敢再回去,便尾随商队,辗转逃去别的城。
一个个真就修行起来了。
再之后,帮商队跑腿、给放贷的当打手、替牙行和青楼看场,这些养活众人的事外,凡与修行相干之事,偷物事、拐小孩、绑肉票、明抢,都敢做!
有苦有累,身边人也一个个折损去,但临死时,从没一个怨黑狗的,都说值了、已赚着。
黑狗人仙七阶之后,得遇着未羊,从此有了指点的,也换修更好的妙法,修行上突飞猛进,改聚啸山林了,也终闯下好大的名头。
谁能想到,百无禁忌,不避因果,花子群里,会挣扎出个叫无数城体面人怕进骨子里的赤脚仙?
只是当初那群小叫花,终也只剩下黑狗和花狗两个。
除养成的一身戾气,花狗本事其实寻常,今日闯进大罗因果之城,若无未羊暗中施手段,定杀不了个九阶的!
他不杀人,或也只会被擒,不至就死!
恍惚间,花狗身后,废地仙又已把四半断刀捡起,叠成一堆,手提常久久炼制那把剑,又要剁!
花狗儿已受不住这一剑!
身出不了五块青石板,赤脚仙手冒青筋,脖子伸长,怒声吼:“你要啥?”
那剑,止住了。
废地仙答他的声音甚冷:“河神孩儿!”
五石土地问:“放了人,能饶花狗儿性命?”
“能!”
废地仙答得太快,怎也难信,赤脚仙叫:“你指天立誓来!”
那厮真就依他:“诸天在上,商春今日立誓,得救济水河神之子,这花狗,只擒不杀,饶他性命!”
赤脚仙再望向人群中高冠博带的殷鉴:“我捉你孩儿,是换鲤鱼吃,要救他,你也须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