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尧深深看我一眼,“你不知道么?”
你和某人的故事,我应该知道吗?我沮丧的心想。
“不知道。”硬邦邦的说出口,无缘无故的感到心酸。
大概我的情绪影响到了林卿尧,他不再说什么。
气氛莫名的陷入了僵硬,一直维持到分别。
我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微笑注视他的眼睛对他挥手说再见,撇开头推开了门。
“早早。”林卿尧突然叫住我。
我怔住,回过头望着昏暗光线下,他湛亮的双眸。
时间往回拉,仿佛记忆里的少年重新回到我的生命里,那年的林卿尧邪痞地坐在我的座位上,对正吃过早饭回来的我说,“西早早,你叫一声林卿尧,我就让给你。”
他喜欢把我的名拆解开来,喊我“西早早”,我想以牙还牙根本行不通,林卿尧这个名字无法拆解。我总不可能叫他木木吧。
我白他一眼,装腔作势叫道:“林卿尧——”
少年眉目弯起,我趁机接道:“大傻子。”
看着他迅速变黑的脸色,我却心情大好。
我定定注视着林卿尧,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我以为他早已忘记了这段往事,也忘记这个称呼。
林卿尧和当年一样,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低声对我说:“晚安。”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习惯了在分别前互道晚安。
“晚安,林卿尧,”我对他挥挥手,“开车小心。”
我下了车,像是害怕转过头去寻找他的身影,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地飞奔进了楼道里。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上是林卿尧的信息,【后天我出差,一周后回来,明天见个面,把阿来送过去。】
我不确定他是想“把阿来送过来”还是“在出差之前想见我”。
任何一个答案我都不愿面对。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清醒看着自己沉沦下去。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林卿尧和过去我认识的所有异性都不一样,我们有共同的回忆,有我的遗憾,还有我对他浓厚的滤镜,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林卿尧,我没办法像对别人那样对他狠心,也没办法说抽身就抽身。
我重视和他的关系和感情,不想破坏友谊本身。
所以我踌躇了,也犹豫了。
像站在悬崖前,不知道跳下去等待我的是什么,徘徊着,彷徨着。
不知所措。
我只好求助夏小星。
她问我:“你喜欢他吗?”
这回我沉默了更久,坦诚道:“他太完美了,像个易碎的梦。”
让人觉得不真实的那种完美。
大抵是前几段失败的感情让我挫败,像一颗原本饱满的气球,被戳了无数个洞后,再也鼓不起来了。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甚至产生怀疑和抗拒的情绪。
“那你喜欢他吗?”像是没听到我的担忧,夏小星重复问道。
见我不说话,她说:“除去所有的担心和矛盾,你喜欢他吗?”
我是喜欢林卿尧的。
要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梦到他,想念他。
可这也只是停留在小时候,我们之间横亘了十二年,谁也不知道这十二年里我们彼此经历了什么,遭遇过什么,成为了什么样的人。
夏小星笃定的说,“你还是喜欢着他。”
我承认和林卿尧在一起很快乐。
但我却又不敢承认。
夏小星说,你不该这么矛盾,能又碰上那是缘分,喜欢就去享受他带给你的快乐,人要懂得及时行乐。
她还说,人和人是有缘分的,有些人你这辈子只见过一次,有些人你会不停的见到,还有些人,你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你和某人的缘分是确定的,此生和他见面的次数也是确定,缘分是越见面越说话越少的,所以我们都应该珍惜。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害怕,我怕重蹈覆辙,我怕受到伤害,我更害怕失去他。
我无法做到夏小星那样享受当下,那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和谢昭说断就断,我总是能做到清醒地抽出某段关系,即使内心痛苦挣扎,在夜深无人的角落哭到半死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可是,林卿尧,我真的做不到清醒地抽离出来。
年少时无疾而终的心动又再次猛烈地复燃了,原来那场心动只是蛰伏从未死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溺,沉溺,沉溺到深渊。
那天上班我以坐同事的车为由,拒绝了他来接我的好意,然而到了下班却没那么容易搪塞过去,我接到了林卿尧的电话。
他简洁明了告诉我:“我到你单位楼下了。”
我没有办法拒绝林卿尧了。
拿着手机的那一刹,心砰砰跳着,窗外大片云层随风翻涌,天空澈蓝,我轻轻对他说:“好,你稍等我下来。”
闷热的天气,一丝风也无,我出了单位行政大楼,戴着口罩,打着遮阳伞走下台阶,林卿尧的车是开不进来的,只能在大门口等我。
远